“就这样吧。”
随着刑部尚书的这句话落下,紧急召开的刑部高层会议宣告结束,与会人员默默散去,没有人说话。
胤禛留在最后,清晰地看见几个表情管理不佳的汉人官员,眉梢眼角流露出不忿和心痛。
“王爷,去臣那里坐坐?”刑部尚书略显客气地邀请。
胤禛起身:“不了,时候不早,本王先回府,查证有结果了还请遣人来通知本王一声。”
刑部尚书答应的爽快:“没问题。”
远远看到自家府邸悬挂的灯笼,胤禛冷清的表情浮上一丝温暖,无论如何,总有人在这里等着他回来。
“回来啦。”熟悉的笑脸迎上来,拉住他的手往里走,“累不累,饿吗?膳房备着吃的,上一点?”
也不等他答话,就顾自吩咐起来:“让膳房将备好的东西送来。”
按着他坐下,接过下人端上来的茶碗塞到他手里,再往案几另一边一坐,胳膊放在案几上、手撑着下巴看他,问道:“什么案子啊,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有结果了吗?”
胤禛的整颗心好似都泡在温泉里,暖洋洋地不想动,这时候也不必急着回答她,端起茶碗将里面的热奶一口气喝完,她会更高兴。
放下茶碗,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擦一圈嘴角,这时候就可以说话了:“左都御史弹劾翰林院编修,今儿只是开了个会,查证都还没开始。”
齐布琛微微讶异:“翰林院编修?这也需要找你去?”
不是她看不起翰林院编修,只是刑部内部也是有分工的,像胤禛如今的地位,挂职刑部基本都是处理宗室的相关案子,毕竟身份压得住。
胤禛面色凝重:“这事儿背后没那么简单,刑部尚书估计是怕担不住,叫了刑部所有人开会讨论。”
翰林院编修涉及的不简单的案子,齐布琛能想到的只有一种:“秋闱舞弊?”
胤禛摇摇头:“不是。”但他也没有解释究竟是什么案子,只说,“如今一切都还说不准,还要看能查出什么样的东西。”
刑部这一查,却直到年底都没能查出什么结果来,齐布琛好奇:“很难查吗?”
胤禛道:“难不难查说不准,但肯定有人不想让这么轻易地查到。”
“同伙?”齐布琛猜测。
胤禛的回答却像在开玩笑:“邻居也说不定。”
齐布琛一脸大无语的表情。
胤禛笑笑没说话,心里却念叨着四个字,唇亡齿寒。
腊月十八,谢寒山从广东千里迢迢地赶回来,第一眼齐布琛差点没认出来。
“都说京城水土养人,我看分明是广东那边更养人。”齐布琛打量谢寒山的眼神就没停下,“瞧瞧咱们谢公公,在京城时瘦的跟麻杆似的,这去广东呆了几年,一身福气。”
屋里伺候的下人俱笑了。
宝珠在一旁接话道:“就是,这要叫不知情的看到了,还以为福晋您当初连饭都舍不得给谢公公吃呢。”
胖成原来两个半的谢寒山拱手求饶:“可不敢这么说,求宝珠大管事饶了咱家吧。”
宝珠笑着躲避:“哎哟,可不敢当谢公公一声大管事,咱们这算什么呀,哪有谢公公本事大。”
谢寒山不敢再接话了,冲着齐布琛道:“福晋,您可得救救奴才。”
笑过一场后,齐布琛起身道:“好了,去书房。”
进了书房,只剩下两人时,谢寒山全没了刚才嬉皮笑脸的样子,十足一个稳重可靠的大管家。
“福晋,这是今年的账本。”他虽然不是每年都回京,但账本却是必送回来的。
齐布琛大致翻了一下,就放到一边:“这个稍后在看,说说收获,有没有新东西,还有我要你找的,有没有线索?”
“是,找到几样没见过的。”谢寒山开始汇报,“奴才带了一些回来,现在抬过来给您瞧瞧?”
也是,光说也说不清,这时候新找到的东西又没有个统一的名字。
谢寒山便出去找人抬进来一口箱子,打开后,先取出一个圆圆的东西:“这个是跟一个欧罗巴人换来的,据他说可生吃,奴才试过,生时味辛辣、呛鼻,炒制后较清淡。”
这不是洋葱嘛!
“有名字吗?”齐布琛问。
谢寒山略有些迟疑:“那个欧罗巴人说,他们叫…叫…”他嘴张张合合好几个来回,才勉强发出两个音节,“啊…尼…”
说完后很是羞愧:“奴才有去学他们的语言,可是他们的发音古怪的很,奴才学了很久还是掌握不了,请福晋责罚。”
没必要,没必要,作为在二十一世纪上过学的人,齐布琛哪能不懂英语的痛呢,何况谢寒山还是个古人,以前都不怎么识字,有心去学就是好的,学不会也不能怪他。
“无妨。”齐布琛沉吟了一下,假装在想名字,“我听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