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四个月不需要应酬的悠闲日子,齐布琛身心舒畅,只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几岁。
又一次晨起不不梳洗,对着镜子自恋地欣赏自己光滑的皮肤时,胤禛笑她:“古有易安花中一流,今有王妃对镜自怜。”
李清照能自比为花中第一流,她可不敢跟清照姐姐相提并论。
齐布琛回头横他:“醒了就快起,话多。”说完又回头继续美。
胤禛摇头失笑,起身穿衣:“今儿你几时出发?”
钮祜禄氏日前生下一子,今儿是洗三,齐布琛和胤禛原不想出面,只派人送礼,但巴雅将帖子送到圆明园来,这不去就不合适了。
好在胤禩半月前随康熙去热河了,所以胤禛可以继续在圆明园避世不出,只齐布琛前往。
说道进城齐布琛肩膀就垮下来,八月份的太阳,谁出门谁知道。
胤禛干脆替她决定:“趁着太阳不大,收拾好了就走吧,先回府里待一待,等时间差不多了再过去。”
这是最好的方案,齐布琛不情不愿地开始收拾,用完早膳后就坐着马车进了城,先回雍王府。
林长青万年守家人选,来迎接她,齐布琛随口问道:“最近没什么事儿吧?”
“没什么大事儿,十三福晋昨儿下午送来一筐龙眼,奴才瞧着时辰晚了,就没让送到圆明园去。”
兆佳氏送东西已是常态,齐布琛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只叮嘱道:“挑出半篓子,送到宫中去。”
这些年,他们夫妻与德妃之间的相处越发公事公办起来,对外,照常请安、照常孝敬东西,不过其中用了几分心,只有天知道。
德妃也不在乎,请安点个头,有东西就收,就是不说话。
对于这种状态齐布琛很满意,头上没有一个管东管西的婆婆,谁遇上谁就知道有多舒坦。
处理了府里的一些琐碎事,算算时辰差不多,齐布琛才动身往隔壁去。
巴雅没露面,是张氏在二门处等着,将齐布琛引去花厅。
“四嫂。”早来的几个妯娌起身问好,其中九福晋的表情瞧着有点不大高兴。
被胤禟催命一样催着来的,能高兴吗?
齐布琛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与旁边的五福晋寒暄:“最近如何?”
五福晋叹气:“都还好,就是热。”她有些歆羡地看着齐布琛,“还是四嫂你好,能去城外园子住,我也想去,我们爷不允。”
齐布琛保持礼貌的微笑:“也没你想得那么好,跟府里也差不多,蚊虫还多。”
没一会儿,三福晋也来了,巴雅才终于露面,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吩咐下人将新生的小阿哥抱来,开始洗三。
瞧着巴雅没什么高兴的样子,齐布琛也有点搞不懂了,明明心里就不高兴,怎么还要大张旗鼓地给办洗三。康熙二十来个儿子,生了这么多皇孙,除非是嫡子或长子,不大办也没人说什么,巴雅真是有够别扭,这么为难自己也不知能落下什么好处。
主人家兴致不高,来客当然也就不会太过热情,走流程似的夸了孩子几句,洗三也就正式结束了,众人移驾去饮宴。
席上备着酒,爱喝喝,不喝也没人说什么,齐布琛瞧着九福晋没吃两口菜,倒是酒一杯一杯往嘴里灌。
“八嫂。”九福晋手里转着酒杯,忽然开口问道,“这孩子皇阿玛赐名了吗?”
皇孙要想康熙给赐名,就得他们阿玛上折子请求,钮祜禄氏生时,康熙和胤禩都在热河,便是孩子一生下来就去给胤禩报信,胤禩立刻去请康熙赐名,康熙也立时赐了,也来不及在洗三时候送回来啊。
这是大家稍微想一想就明白的事,九福晋怎么还问?
满桌的妯娌看着九福晋的目光就有些古怪起来。
谁知巴雅顿了一下,又看了九福晋一眼后,竟然面无异色地回道:“赐了。”
啊这……
妯娌们面面相觑,猜测这背后必有缘由。
“原来真的赐了呀,我们爷跟我说我还不信,看来,皇阿玛是真宠爱八哥啊。”九福晋继续晃着杯子,笑容单纯地问道,“皇阿玛赐了什么名儿啊?”
巴雅惜字如金地吐出两个字:“弘历。”
轰隆隆!
齐布琛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耳边和脑子里炸开。
弘历?弘历??是她知道的那个历吗?钮祜禄氏?是那个钮祜禄氏吗?
不,不,不可能,不可能是他们!我就是在自己吓自己,发音历的字那么多,怎么可能这么巧呢。
再说,不是胤禛,光凭一个钮祜禄的姓氏,就能生出弘历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对,对,就是这样,弘晖他们这些由康熙起的名字里都含有‘日’字,‘历’可不含‘日’,所以绝对不可能是那个弘历。
在齐布琛被突如其来的天降巨雷砸的怀疑人生的时候,九福晋语笑嫣然地问道:“八嫂打算把弘历抱来养么?”
十福晋隔空和十三福晋使眼色,这怎么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