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明显有些不信,迟疑的看向胤禛:“那四阿哥这是……”
齐布琛毫不犹豫的就将人卖了:“他就是不耐烦听我们妇人家说话,刚刚在走神儿,结果听话听了个半截。”
说着用略显无奈的眼神瞟了眼胤禛,表达自己的无语。
莫名被扣上“瞧不上妇女”的帽子,又不能在外人面前反驳的胤禛:“……”
还没成亲就被“妇女”的乌力吉:“……”
勉强笑了笑,乌力吉理解道:“四阿哥身为皇子,心中装着天下大事,咱们女子这点小话确实不值得在意。”
倔强地将妇女换成了女子。
胤禛听了这话,轻飘飘看了一眼她,看不出情绪。
本来只想找个话茬翻篇的齐布琛被回了如此官方的一句话,憋了半响只能答道:“格格说的在理。”
然后没人说话,气氛一片静默。
好尴尬啊。
最擅长替人替自己尴尬的齐布琛只能站出来拯救气氛:“刚刚我还说想去才发现的那篇花坳看一看呢,听说这地儿还是托了格格的福?格格若是没有目的的话,不若一起再去看看?”
乌力吉视线在胤禛和齐布琛身上转了一圈,含笑答道:“也好。”
胤禛则在小福晋望向他的圆滚滚的眼珠中,咽下了想要反对的话。
任是他某根筋再迟钝,也从刚刚静默的氛围中闻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不过再启程时,他默默放缓了本就不快的速度,并且用余光时刻关注着齐布琛,只等她表现出一点儿不舒服,就立刻叫停。
齐布琛仿若没察觉到胤禛若有若无的视线,继续与乌力吉拉家常,聊着她小时候在草原上的那些趣事。
乌力吉一边与四福晋分享着自己小时候调皮戏弄哥哥的捣蛋日常,一边注意到四阿哥对四福晋若有若无的关注,心中羡慕的同时,也有些酸涩。
她就这么比不上四福晋吗?
这样想着,她就看向那张正诉说着羡慕自己兄妹友爱的粉嫩唇瓣所在的精致小脸,注意到那在草原上风吹日晒了一个多月却还白皙细腻的肌肤。
再看看自己又糙又黑的手背,握着缰绳的手就不由自主的缩了缩。
确实比不上呢。
身边人心思丰富多彩,齐布琛的情绪却很简单。
大自然总有这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情绪,心宁气静。
花坳确实有些远,当然也有他们速度太慢的原因,直跑了两刻钟,一行人才到地方。
这地方其实不大,就是两个地势上升的斜坡交接的地方隆起来,围城了一片洼地,多少遮挡了些北下的寒流。里面野花也并不很多,但品种、颜色不少,一眼看过去,在一片绿的大草原中就显得可爱起来。
一行人下了马,下人们自觉在外围驻守,只剩三个主子带着两个近侍走进花丛中。
——两个近侍一个是林长青,还有一个是乌力吉的贴身侍女,瞧着是孔武有力的那一种。而谢寒山还在反省,其他人又不会骑马,所以齐布琛就没带人。
走在齐布琛左侧的胤禛心中默默盘算着,这次回去必须得给福晋找几个得用的了,堂堂四福晋身边竟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想着又瞥了眼跟随在侧后方的林长青,心道,还是不如苏培盛心细,也不知道指个人伺候福晋。
察觉到主子目光以为有什么吩咐,刚抬起目光的林长青就看到主子撤回微偏的视线,同时背在身后的左手捻了捻绑着发尾的玉珠。
这是主子心中不满时的小动作!
林长青:“……”
我又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
齐布琛丝毫没管身边人有多复杂的念头,只颇有兴趣的看看这朵花、摸摸那朵花。
“这是什么花?”
她指着几朵花蕊为黄色、花瓣大红色、长的好像一个个小灯笼的花朵问道。
“这是百合花。”乌力吉答道。
“百合?”齐布琛疑惑,“这长得也不像啊。”虽然怪可爱的。
“的确不常见,应该是这里特殊的地形导致的。”胤禛开了尊口。
“噢。”齐布琛点点头,这倒是不难理解。
“喜欢?”胤禛问了一句,就偏头吩咐道,“临走的时候,让人来采摘一些,移栽回府。”
“别。”齐布琛赶紧拦住。
从这大草原移植一株花花回北京?这又不是现代有顺丰!别看现在他们只是随便说一句,回头下面的人为了完成这个任务却不知道会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呢。
她可不想当“无人知是荔枝来”的杨贵妃。
“百合京里多得是,即是这里地形的原因,带回去想来也长不成这个样子,没有必要。”
胤禛似是被说服:“那便罢了。”
唉,从小养尊处优、不知人间疾苦的孩子真难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