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布琛惊讶道:“竟有这事?”又疑惑, “这人只是伤了,怎么会让赔命呢?”
博尔济吉特氏按按眼角:“那人重伤昏迷,到如今也没醒过来,太医说, 醒过来的几率很小。”
齐布琛就了然, 这是成植物人了?不过植物人在现代还能靠着各种设备多活几年, 如今这医疗条件, 就是个什么时候死的问题。
“不知这人是谁?”齐布琛问道。
博尔济吉特氏有些惊讶:“四福晋不知道吗?前几日四阿哥不是还在街上遇上了。说来还没谢过四阿哥, 前几日你那表哥就是被那人给堵了,若不是遇上四阿哥,说不得当时就得受伤。”
“只是没想到, 那蒙古来的蛮子那般心黑,当着四阿哥的面说算了, 转个身却又阴奉阳违。这简直是不将四阿哥放在眼里,也不将皇家威严放在眼里。”她又掉起泪来,“可怜你表哥,安分守己这么多年, 偏偏遭此横祸。你是没见过那个蒙古蛮子,长的一脸横肉, 凶恶之极, 不是什么好人。要我说,你表哥只是慌乱之下随手而为,却偏偏砸到了他头上,焉知不是老天都看不下去, 不想叫他在人间作恶呢?如今他也不知道赶紧积德,偏偏还来攀扯好人。”
她说了半天,齐布琛却有种古怪的感觉, 总觉得她的话能有一成是真的都不错了。而且这张口蒙古蛮子、闭口蒙古蛮子的,博尔济吉特氏莫不是忘了她自己姓什么?虽然你这一支很早就迁来关内,但并不代表你的民族变了呀。
“不知,这表哥怎会跟人起了冲突呢?”总不至于就是好端端的走在路上,人家就瞧他不顺眼,要打他吧?
“这......”博尔济吉特氏支吾了一下,“还不是你那表哥太心善,在酒楼与朋友吃酒的时候,见那蒙古蛮子欺凌讨生活的唱曲姑娘,看不过眼,仗义执言的说了两句,就被记恨了。”
“不是我说,那蒙古蛮子就是在他那地界上野蛮惯了,进了京城还不知收敛,看到什么都想抢!”
齐布琛意味深长的瞧着她,道:“表哥即是仗义执言、又没有故意伤人,便没什么好担心的,皇阿玛圣明,定不会罔顾事实叫表哥赔命的,舅母放心吧。”
“这......”博尔济吉特氏着急了,“皇上当然是圣明的,只是那蒙古蛮子上下一口咬定是你表哥故意将人打伤,如今又正是蒙古进献的时候。这便是皇上,也不好直接将他的意见忽略不是?”
“这倒也是。”齐布琛先是赞同了一句,见博尔济吉特氏似要插话,赶紧道,“不过他那边有人,难道表哥身边就没人了?他颠倒黑白,咱就禀告事实,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先将事情拖着,等进献之事完了,皇阿玛难道还不向着自家人?”
博尔济吉特氏一哽,艰难的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那蒙古蛮子是个狡诈的,竟...竟收买了一些闲汉,叫他说是当时在边上瞧热闹,亲眼看见你表哥带着人找上门去打人。这怎么可能呢!你表哥自来胆小,连看见老鼠都不敢踩,哪里敢打人!”
齐布琛心中越发古怪,若原身的记忆没出错的话,这个叫察尓岱的表哥,如今得有二十多了吧,还怕老鼠,你莫不是在逗我?
博尔济吉特氏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而是期盼的看着齐布琛:“我就想着,前几日四阿哥不是碰见你表哥了吗,他肯定看出来那蒙古蛮子不是个好东西,如今想四阿哥做个证,跟皇上说一说,这事完全是那个蒙古蛮子自己找事,当日就是他咄咄逼人,是看到四阿哥出面才罢手的,你表哥当时完全不想跟他起冲突的,若不是那蒙古蛮子后来又想找你表哥麻烦,你表哥绝对不会去找他,也就不会出这事了。”
齐布琛这才了然,原来博尔济吉特氏打的是这么个主意,一边是社会闲杂人员,一边是皇阿玛,谁的作证可信,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么。
不过,齐布琛却并不打算应承。
一是因为,今儿个博尔济吉特氏突然上门说的这一大堆,她相信的不超过二十个字;二来,哦,我为了根本没啥感情的亲戚,去叫胤禛插手一件麻烦事,我傻吗我?
即使齐布琛再无知,她也知道如今蒙古虽说名义上是受大清的管辖,但其实康熙对他一直是施行的拉拢和施恩原则,也不看看都嫁了几个女儿过去了?而且如今噶尔丹还在北边蹦跶,康熙还要用蒙古军呢。所以,如今这事,能是简单的两方打架事件吗?一个弄不好,就是外交纠纷。胤禛如今不过一个还在念书的光头阿哥,敢插手这件事,那真是纯粹嫌自己太安逸。
“舅母这个想法倒是可行。”齐布琛话音一转,“不过,这事儿我爷去说却不太合适。一来,那日我与我爷是一起的,我爷劝说前后总共也不过花了一盏茶的事情,对具体事情并不清楚;二来,舅母怕是不知道,当日表哥与人对峙,却是把整条街都堵了,瞧热闹的人不知有多少。即是他找了人证,那舅母也可以将当日围观的百姓找来,人比他多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