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似乎很是关心弘历的样子,一叠声吩咐人去宫里请太医。
钮祜禄格格忙道:“福晋不必大费周章,弘历没什么大碍的,想必是午觉没睡好的缘故,若是到时候有什么事儿,我再来禀了福晋也不迟。”
紫禁城中的太医那都是给皇上和娘娘们看病的,虽说皇上的孙子也是主子,但那身份隔的……也是有点远,要是一点小病小痛就去请太医,也不合适。
福晋只点头说好,转而与钮祜禄格格说起话来,眼神时不时落在弘历面上,见他并无什么大碍,就是不如从前爱说话,也没怎么担心,“……说起来也是我的不是,你和耿格格原本都不该跟着我一起去寺庙的,弘历和弘昼还这么小,若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怕是这辈子都良心不安。”
说起上香的事儿,她就想到了自己故去的儿子,神色又是一黯。
钮祜禄格格笑着道:“福晋说的这是什么话,能跟着福晋一块出门,那是我们的福气。”
她和福晋的关系……怎么说了,若说好,可两人算不上什么闺中密友,心事从不会像对方吐露,福晋更不会想抱养她的儿子。
可要说不好,当初她刚进王府时,年福晋已经位居侧福晋,对着像花儿一样的钮祜禄格格是百般打压,想趁她尚未萌芽之时就按死在襁褓里,也得亏有福晋这几年明里暗里的帮衬,要不然别说是弘历了,她能不能活下来都不好说。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寒暄着,谁知道福晋却倏地开口:“这两日若是王爷去你那里,记得与王爷提上一提……凌月啊,王爷素来疼你,要是你开口了,王爷肯定会答应的!”
凌月正是钮祜禄格格的闺名。
弘历察觉到气氛的不对来,好像就是这一瞬间,额娘的身子一下就僵住了,“额娘,你要与阿玛提什么?”
钮祜禄格格笑都笑不出来了。
福晋瞧她这模样知道她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是啊,哪个当母亲的愿意把自己孩子舍弃出来,“凌月,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该知道如何抉择的,若弘历养在我膝下……”
弘历一听到这话,“哇”的一声就
哭出来了,“我不要,我不要离开额娘!我不要离开额娘!”
他紧紧拽着钮祜禄格格的袖子,生怕谁要强行将他们母子分开似的。
钮祜禄格格拍着他的背,也跟着红了眼眶。
“凌月啊,我也不愿当恶人!”福晋微微叹了口气,可面上的神色却愈发坚毅,“如今王府之中是什么情形你难道不知?别说是你了,连我都要看着她的脸色,你要是舍得将弘历给她养,我不会多说什么,可你舍得吗?”
“可你想着自己将弘历抚养长大,你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吗?她想要的东西,若是得不到,那就会千方百计毁了它……”
钮祜禄格格正欲开口,外头却传来了通传声,说是耿格格带着弘昼过来了。
耿格格是个有规矩的,可弘昼却是个没规矩的,他向来不怕这个温柔的嫡母,率先就跑了进来,喊了一声“额娘”。
弘昼很快把目光落在了弘历面上,“四哥,你怎么呢?”
弘历的眼泪还没来得及擦,也懒得理他。
弘昼左瞧瞧又瞧瞧,低声道:“四哥,该不会是先生布置的作业没做完,你被额娘骂了吧?”
弘历气鼓鼓反驳道:“才没有!”
两个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又开始争了起来。
由于耿格格的到来,钮祜禄格格与福晋的话自然没办法继续下来,三个女人一台戏,话题很快就转移开了,说起内务府那边送过来的料子来。
这些料子都是由江宁织造送上来的贡品,极为精美,数量也不多,先紧着宫里贵人,再一家家分下去,分到雍亲王府的料子也就只有六匹了。
胤禛向来不喜奢华,连带着内院的女人也跟着质朴起来,可这些女人年纪并不大,正是爱美的年纪,哪有不喜欢这些东西的?
耿格格摆头道:“怕是没我的份儿了,去年内务府送来了十匹料子,年福晋那边就得了六匹,今年就这么几匹料子,又是颜色鲜艳,正得她意,她哪里舍得分出来?”
她的父亲是紫禁城中的管领,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说话是无拘无束,这一点,弘昼倒是随了她。
至于料子不料子的,她不稀罕,可人得争口气不是?
福晋笑着道:“去年你不是得了一匹
料子?你放心,王爷心里是有你的……我可是听说了,昨个儿王爷还陪着弘昼练字练了半夜了……”
几个女人絮絮叨叨说着话,弘昼则拉着弘历出去玩。
正院前院有个小池塘,里头养了只王八,每次弘历他们过去时都一动不动的,他们只以为这只王八已经死了,却被告知它活的好好地,所以他们俩儿每次来正院最喜欢做的事儿就是趴在池塘边看王八动了没有。
迎着夕阳,小胖子弘昼见那王八扒了扒四只脚,高兴的像什么似的,“四哥,你看,你快看,它动了!”
弘历兴趣了了。
自己要真的养到福晋膝下,还怕看王八看不够吗?
他才不要看什么王八了!
弘历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