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身子懒得慌,也不肯再过多动弹,每日都是沈澈强硬的牵了她的手,拉了她在花园中散步。起初她倒也不干,后来左院判来,说孕妇散散步对胎儿有好处,可喜坏了这小丫头,每日吃了饭就要沈澈陪着出去散步,劲头之足,和前几日那哼哼唧唧说着“不要”的小丫头根本不像是一个人。
这日里,顾柔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身,这几日她胃口出奇的好,吃了足足两碗粳米粥,又吃了半个玫瑰酥饼,这才心满意足的说吃饱了。沈澈抱了她到镜前给她梳妆,又信手取了青雀头黛来,细细的给顾柔嘉画眉。那黛轻触肌肤,痒得顾柔嘉咯咯直笑,扭着身子要躲,沈澈伸手将她按住,很是强硬。待画完了眉,沈澈才端详着她,乌泱泱的眸子里涌出笑意来:“瞧瞧嘉嘉多漂亮,真能将天下男儿的心都给勾了去。”
自从怀孕以来,顾柔嘉好像突然长开了,愈发的美艳逼人,举手投足间都洋溢出成熟的风韵来,含笑含嗔的样子,别提多诱人。她笑着搂住沈澈的脖子,低声说:“谁稀得勾天下男人,只要九王殿下将心给我就好了。”她说着,亲亲热热的吻上沈澈的唇,小奶猫一样又舔又咬,听得沈澈喉中咕噜出一声“唔”,低沉又性感,顾柔嘉心儿一酥,勾引得愈发卖力了。
哼,往日这厮可没少折腾自己,现下总算得了现世报,叫他好好尝尝能看不能吃的感觉。
这小丫头开心得直哼哼,沈澈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大掌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自己则放了她,只坐在一旁,好似无动于衷。顾柔嘉在他对面坐下,托腮笑道:“你打我就是打宝宝。”
沈澈瞥了她一眼,犹似淡漠,但眼中雾蒙蒙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口中似是无奈:“都要做娘的人了,还这样孩子气。”
顾柔嘉抿着唇儿笑,外面又有人来通禀,说左院判来请平安脉,只叫他进来。左院判进来得很快,只是眼下乌青一片,脸色也蜡黄得没什么人色,一看就是劳累了。顾柔嘉只伸手令他给自己号脉,又问:“院判这是怎么了?昨儿个没有休息好?”
左院判低头不语,只是静静的号脉,沈澈随手拣了一本书在手,骨节分明的素手信手翻开,淡淡说:“昨儿个沈奕又不好了。”
“殿下明鉴。”细细的辨别了顾柔嘉的脉象,左院判才松了口气,“王妃身子康健,连气虚的毛病也好上了许多,来日必将为九王殿下诞下麟儿。”
这些日子她的一应膳食皆是沈澈亲手做的,别说补气,恨不能给她做十全大补汤了。顾柔嘉心满意足,摸着肚子向左院判道谢,后,问:“沈奕昨儿个怎么了?”
“昨儿个突发急症,病情又加重了。”左院判神情有些张皇,“太子伤重已近三月,至今还不知是否能救回来,臣等实在是……”
沈澈那日所言不假,以皇后爱子之心,不拘沈奕能不能救回来,他们这施救的十六位太医都是必死无疑。谁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救与自己无甚相干的人,左院判自然也不例外。因而,在见了师父云邈先生的信后,左院判也就选择了帮沈澈,人总要为自己打算。
“他这一场病重,势必又生出什么幺蛾子来。”沈澈冷笑,左院判忙垂首,轻声说:“臣这些日子遍查太医院旧档,当年顾宸妃娘娘有孕,看顾她的正是彼时的太医院正,只是事后就给先帝陛下杀了,已是死无对证。”随着每一个字的吐出,他都觉得沈澈的目光逼人了一分,待说完这话,沈澈目光冷冽万分,让左院判额上顿时渗出冷汗来,大着胆子擦了擦额上冷汗,“但臣找到当年宸妃的脉案,上面记录了一些话。因怕被有心之人发觉后告知皇后,臣未曾将其带出。然而上面写着宸妃孕后时常头晕,时而失眠多梦,又心悸易哭,更有贫血之症。”
沈澈蹙着眉,看得出极为不豫,威压重重:“院判以为本王可欺?十个孕妇有八个都可能有这些症状,独独到了母妃头上就是不妥?”
“不错,这些在孕妇身上极为常见,只是彼时院正还有两句话,称宸妃脉象‘喘喘连属,其中微曲’、‘如引葛,按之益坚’。这两句话,正是说宸妃是心病象与肾病象。”左院判呼吸略有些重,蜡黄的脸色更是难看,“殿下可知道,倘若是水银与铅石损害人体,伤心伤肾,表现出来的大多就是寻常孕妇的反应?而胎儿本就加重孕妇身子负荷,劳心劳肾,谁又能想到,是有人暗中给宸妃下毒!臣甚至在脉案最后,也就是宸妃生子之时,看到了虾游脉三字!”
沈澈和顾柔嘉谁懂得脉象之说,皆是面面相觑,左院判也不再卖关子,俯身叩头道:“此乃七绝脉之一,哪怕先帝不曾赐死宸妃,宸妃也必将死于心脉病损!”
沈澈登时恍若雷击,顾柔嘉忙不迭去扶他。他体温本就低于常人,现下更是冷得彻骨:“母妃不过花信之年,怎可能心脉病损!”他惶急的叫出来,神情如受伤的幼兽,阖眼片刻,他陡然睁眼,“是中毒所致?”
“是,铅毒足以引起心脉病损。”左院判轻声道,又重重磕头,“殿下的顾虑是对的,殿下的母妃宸妃娘娘,的确是给人害死的。”
沈澈大手握得好紧,上面血管都似乎要迸裂开来。当年母妃生下畸形儿,连父皇在内皆以为是妖,谁会想到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