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灼热如同燎原星火,恨不能在顾柔嘉娇小的身子上灼出一个洞来,“顾榜眼乃是三鼎甲之一,来日的国之栋梁,值得孤如此礼遇。何况又是九婶的同母兄长,抛却君臣之礼,也是正经八百的亲戚。”
如何不知沈奕满脑子都是那起子不入流的事,顾柔嘉几欲作呕。往日她不知沈奕垂涎姐姐的事,现下知道后,更觉此人恶心至极,前世落得被废暴毙的结局也是咎由自取。
六月日头太大,如明月这等得脸的下人簇拥着两人往顾鸿影的院子去。若依了顾柔嘉的性子,她现下就要将沈奕给撵出去,只是,为免给姐姐和顾家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她只得忍气吞声。顾柔嘉不愿跟沈奕并立,只刻意落在后面。甫一进门,则见沈奕似笑非笑的立在门口,俊脸上含了些笑:“九婶怎的不进来?”
他含了几分挑逗之意,顾柔嘉蹙眉冷笑道:“太子殿下做人侄儿的,也敢管婶子的事?太子是贵客,可不要辱没了自己的身份,做些没头没脸的事。”她一面说,一面率先往里面去。给顾柔嘉啐了一口,沈奕也不恼,只觉得她嬉笑怒骂都颇为诱人,邪念更甚,脑中竟已浮现出待自己登基之后,能够霸占顾家姐妹的场景。他越想越觉惬意,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这样几日接连被人探望,顾鸿影心中烦不胜烦,因为腿伤之故,他本就心中郁结,这些人一一过来,让他更觉自己是不是就这样废了。但沈奕身为储君,亲自前来探望,顾鸿影再不耐烦,也只得迎着,挣扎着要坐起来,被沈奕含笑制止:“顾榜眼不必如此,伤势要紧。”他一面说,一面瞥了一眼顾柔嘉,眼里愈发热切,笑得不动声色,“况且榜眼姐姐是父皇的贵妃,妹妹是九叔的王妃,天家与顾家,也是正经八百的亲戚。”
“太子殿下客气,今日殿下纡尊降贵探望于臣,臣倍感荣幸,感激涕零。”顾鸿影笑了笑,他虽天真,却也明白这“正经亲戚”不过是客套话。多少世家女嫁入天家,或为嫡妻,或为侍妾,若真这样算,举国上下不知有多少正经亲戚。要是听得这话就当真去攀亲,那才是愚蠢至极。
目光徐徐从顾鸿影膝上扫过,沈奕眉头紧了又松。平心说,他轮廓和沈澈是有些许相似的,沈澈模样肖似太/祖皇帝,可见沈奕也是有几分像其曾祖的。可惜他模样虽好,内里却是如此龌龊。良久,沈奕才微笑道:“孤不懂伤势鉴别,想来有太医院太医看顾,榜眼必会痊愈,来日为国效力,必为栋梁之才。”
顾鸿影“嗯”了一声,顾柔嘉顿时想到此事八成是郑轶所为,心中一口恶气无法抒发。如今哥哥重伤,母亲卧床,顾柔嘉只得将此事告诉父亲。不管父亲作何反应,总不能让郑轶再有可能伤害到顾家人!
正满心愤恨郑轶此人狼子野心,顾柔嘉小手握指成拳,很是愤懑。她气得脸儿略有几分发红,不觉沈奕目光落在他身上,只觉得她脸带酡红的样子妩媚至极,心里好像小猫爪子狠狠挠了一下。他喉结一滚,细细端详着顾柔嘉,良久不曾移开目光。
纵使顾鸿影性子天真如斯,但沈奕灼灼的目光仍是让他心头一跳,他比顾柔嘉年长了几岁,有些事他虽不说,但都是知道的。况且皇帝所表现出来的,就是被美色所迷而夺臣妻子的昏君。而京中各大家中对沈奕评价极高,但也现下这位面对妹妹露出这样的神情来,实在不能让顾鸿影不多想。
莫非这父子二人都是一丘之貉?
念及此,顾鸿影立时蹙紧了眉头,望着沈奕的目光也就考量了起来。顾贵妃当日进宫的样子还历历在目,顾鸿影一直认为,姐姐的责任,他一定要扛起来,侍奉爹娘,保护妹妹,还有振兴顾家。因而他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咳了几声。顾柔嘉这才如梦初醒:“好好的,怎么咳了起来?我去给哥哥倒水。”
顾柔嘉翩然绕过屏风,她体态轻盈非常,好像一只蝴蝶飞舞。沈奕含笑望着她去了,脑中千回百转,只转头与顾鸿影从容对答。顾鸿影多了几分心眼,细细看着沈奕,他如玉微笑,浑然的浊世佳公子。顾柔嘉很快端了水回来,托到了顾鸿影嘴边,后者低低的“唔”了一声,抬手之际,却将茶杯合在了顾柔嘉身上,那水顿时洇入她的裙子,还有些尚且不能洇进去的水滴顺着裙子滴落下来,在地面汇成了一小滩水,顾柔嘉惊了一跳,忙退了一步,那杯子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屋中伺候的人不多,一声不闻,这声碎裂声如同炸雷,皆是忙不迭的上来,或是打扫,或是要给顾柔嘉擦衣裳。顾鸿影骂道:“糊涂东西,还不赶紧扶王妃下去更衣,穿着湿衣裳害了病可怎生是好?”
那小丫头挨了训,顿觉委屈,明月忙接了她的帕子,扶了顾柔嘉下去更衣,看着她衣衫濡湿,沈奕难免更是想入非非,也不便说什么,当即往外面去了。外面阳光那样大,顾柔嘉出了屋子,长长的松了口气。她宁肯在外面挨阳光暴晒,也不愿在屋中被沈奕的目光凌迟。那小丫头跟在顾柔嘉身后出来,因从未挨过骂,今日给顾鸿影啐了一口,难免哭丧着脸,顾柔嘉好言劝道:“大爷心中不痛快,没有骂你的意思,你在这院子里伺候这样多日子了,大爷可有骂过你?”
对方摇头:“从不曾。”
“这就是了,你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