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旺道:“我刚才到了水坡集的南边侦察了一番,敌人的情况全都看清楚了,他们正在扎营,别看他们前面面对朱仙镇,一两万人扎的营地很沉稳。其实后面很乱,大部分的营盘都没扎稳,我想咱们现在全力猛攻,一定可以把官军打的屁滚尿流。”白旺说的兴奋起来,用力一挥手臂道:“他们从湖广远道过来,一定十分疲惫,机不可失,马上就向他们猛攻吧!”
范青道:“你说的有道理,目前我们若是猛攻,能杀伤不少敌人。但我们还有更好的法子,不需要大打也能取胜。”
白旺有些失望,说:“要有什么计策,当然很好,我是怕错过了这个时机。”
范青笑了笑道:“不会的,我正在同军师商议此事,以后有你打仗的时候,你急什么。”
白旺苦笑起来,低头道:“大将军,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打仗不行,上次开封之战,在城墙下我中了敌人埋伏,从那以后,大将军就不太相信我了。昨晚朱仙镇打的那么激烈,刘芳亮将军那么危险,红帅却不派我救援刘将军,也不让我冲杀到敌人中间,却把我派到朱仙镇外面的野地里烧树林子。大将军,这滋味可不到好受啊!我白旺是不怕死的,对大将军也忠心耿耿,可为什么别人可以在寨子里尽情厮杀,我却不能杀个痛快,这是瞧不起我白旺了!”
红娘子站在范青身后,听到这话,道:“喂,白旺混小子,你胡思乱想些什么,昨晚我和军师临时商议去派人放火,跟大将军有什么关系!再说派人放火也是个重要任务,不派你去,也得派别的将领去,哪有轻视你的意思?你能不能别胡思乱想,胡乱猜测?”
白旺没注意到红娘子也在人丛中,十分尴尬,搔搔后脑勺道:“红帅,恕末将冒犯,但我也是把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了!”
范青笑起来道:“白旺,你犯糊涂了。仗有各种打法,有的时候要杀个痛快,有的时候,你不杀,功劳同杀的痛快是一样的。昨天夜里又要救援刘将军,又要把朱仙镇从官军手里夺回来,光靠硬打不行。所以红帅派你去到处放火,使敌人心中惊慌,不知咱们有多少人马,怕后路被截断,趁着大雾退走。你虽然没在镇子里厮杀,可也是立了大功。今天我来到朱仙镇,红帅第一个就向我报了你的大功,可不是瞧不起你啊!”
白旺听范青这样说,心里才高兴起来,道:“大将军,我是直性子,心里话倒出来就好受多了。大将军既然还信得过我白旺,下次战斗就派给我最重要、最危险的任务,我眉头都不皱一下。我白旺可以对天发誓,我对大将军忠心耿耿,让我为大将军拼命,我保证连眼都不眨。”
范青听出白旺话语中的忠心,满意的点点头,道:“马上就要开始一次大战了,立功的机会有的是,你耐心些,我自会有重要的任务派给你。”
白旺一拱手,朗声道:“遵令!”然后又嬉皮笑脸的道:“大将军说话可得算数啊!”
“快滚吧!”范青笑骂一声,把手中马鞭作势一挥。
白旺一缩头,回头一溜烟的跑了。
等白旺走后,范青又回到贾鲁河边观察水情,他已经有了截断贾鲁河的水,使敌军自溃的想法,刚才在土坡上,他同李岩商议的就是这个计划。但细节处还要再斟酌。他想找一处合适的地方截断河水,所以打算再往上游看看。
中午的时候,范青才视察完毕,回到岳王庙的偏院中,他匆匆吃了一口饭,然后召集众将商议军情,连正在修筑堡垒的陈永福和田见秀也被招唤回来。
小院内外站着的都是范青的亲兵,不许闲人接近,以防止敌人的奸细刺探。这一仗该如何打,范青心里已经有了成算,但还要再征求众将的意见。
参加会议的有四名大将,再加上军师李岩,偏将则有刘体纯、马世耀、赵恩、杨铁柱,李双喜、张鼐六人。众将有的坐在炕上,有的坐在地上的凳子或椅子上,刘芳亮伤势较重,便躺在炕上听众人说话。
范青扫视众将,道:“现在我军已经占了地利,我们抓到了不少俘虏,问明了一些情况,可以断定官军总数在十七万左右,打宽一点,算作十八万吧。朱家王朝一次会合这么多人马到一个战场上,这可是头一遭啊!”
因为他已经胸有成竹,所以提起这十七八万的敌人语气很轻松,没有一点紧张或郑重的感觉。他微微一笑,向大家扫了一眼,看见大家都同意他对官军人数的估计,接着说道:“左良玉是有经验的大将,如今是平贼将军,手下实际带兵的总兵副将也有十来个,人马有十三四万。杨文岳是咱们的手下败将,可他手下大将虎大威也算一名悍将,明军中都叫他‘老虎’……”
说到这里,炕上的刘芳亮呸了一声,小声道:“狗屁老虎,狗熊罢了!”
范青笑一笑,继续道:“不管是老虎还是狗熊,这位虎将军也是一位打仗很有经验的总兵官。而且杨文岳这次来攻,手下携带火器很多,要提防些。还有一路是汪乔年,他带来人马不多,只有一万多人,不过他是三边总督,边兵向来是有一定战斗力的。”
刘芳亮笑着插话道:“若是十多年前的边兵那还算厉害,可是这些年,边兵中的老兵死的死,逃的逃,还有许多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