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府的建筑完整是重中之重,一定要防止周王死到临头,举火**。
范青之所以如此注重保护开封城建筑,这是因为他已经有了经营开封,把开封做为暂时都城的打算,开封城中的一切建筑都被他视作义军财产。
范青是第一次指挥这么大规模的攻城战,以及破城后的各种安排。好在义军以前有很多破城的经验,不会临时发生混乱。
众将都是一夜没睡,大家都知道第二次开封之战已经到了生死关头,能否破城,就看明天早晨了。
第二天清晨,天渐渐亮了,经过二十天的围城,开封之战终于到了决战的时刻。从城头上可见城壕外半里处,许多步兵已经准备好了攻城,还有骑兵分列两翼,部伍整肃。
过了一阵,天色更亮了一点,守城的官兵看到许多大炮摆在城壕外步兵的前面,一共分成三个阵地,其中大炮最多的还是被垫高的那个土丘,一共一百多门大炮,所有的重炮也都集中在这里。两侧较小的炮兵阵地也各有三四十门大炮。闯营从攻打开封以来,火炮损失很大,至少也被官军摧毁了五六十门。可现在闯营的大炮不但没见少,反而多了数十门,可见闯营铸造大炮的能力已经超过了开封官军。
看这些炮口调整好的方向,官军们才恍然大悟,原来义军主攻的方向不是心字楼,而是上次被轰塌的那块缺口,虽然已经被修复,到底还是不太坚固,所以闯营选择这个地方,开始攻打。
城上人正在议论纷纷,忽然义军阵地上红旗一挥,几尊大炮响了,剩下的也陆陆续续开炮,炮声越来越密集,震动天地,这三处地方的大炮,不断燃放。铁的炮弹、铅的炮弹,在火药爆炸的推动下,从炮口射出,飞上天空,有的打在城墙上,有的从空中越过城头,射进城中。炮弹互相交织,发出令人丧魂落魄的尖利声音。更多的炮弹是打到原来缺口的地方,虽然城墙里面有木桩支撑,但城墙不断倾倒,成为一个陡坡,又变成一个慢坡。
范青和众将都紧张的看着不断扩大的城墙缺口,再有片刻功夫,就要发动总攻了。
这时,忽然吴汝义从大营疾驰而来,到了范青面前才勒住疾驰的马匹。马匹昂首嘶鸣,前蹄抬起。只见吴汝义面色惊慌,满脸是汗,不等马匹站定,就叫起来,“大将军,不好了,李古壁串联一些老八队的战士,连同曹营的人马,准备一起哗变呢!”
范青大吃一惊,这正是攻城的紧要时刻,生死系于一线,只要己方阵营出现一点小乱子,都会影响到整个战局。况且是大规模的士兵哗变,攻城战士听到这个消息,立刻会军心涣散,一场溃败就在眼前。听到这个消息,就算范青向来足智多谋,心志坚定,也不禁一阵慌乱。
刘芳亮大怒,喝道:“我立刻带兵弹压,杀了这狗日的李古壁和这群曹营的混蛋。”
李岩连忙道:“刘将军不可急躁,现在如果派兵弹压,定然是一场火并,就算把他们全杀光了,前线将士军心动摇,也没法再攻城了。”
傅宗龙拱手道:“大将军,如果真有叛乱,咱们必须稳重行事,可暂缓攻城,让大军缓缓后撤几里,先处置了内乱为上。”
范青知道傅宗龙说的有理,但处置内乱之后,士气定然衰落,也没法攻城了,只能撤军。自己费了多大力气,才到熬到和开封守军决战的时刻,如果白白放弃这个机会,岂不是太可惜了。他素来果决,但此时也不由得心如乱麻。
红娘子在议事的时候很少说话,这时,忽然拱手道:“大将军,据我所知,老八队的战士向来对闯营忠诚,即便在李古壁的怂恿下,也不见得会哗变。而曹营人马,可能知道我们今天声东击西的计策,怕咱们用他们当炮灰使用,只要跟他们说明情况,未必没有挽回的机会。”
范青也从最初的慌乱中镇定下来,他觉得红娘子的话,很有道理,便向她嘉许的点点头,“说得好!”
红娘子微微笑道:“我也是根据我这些年带兵的经验而说的。眼前,大将军不可乱了方寸,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范青点点头道:“我立刻去营地,跟他们说明。”
吴汝义大惊,“大将军,不可以去啊,乱兵加起来有两万多人,非常凶恶,万一大将军弹压不了,岂不是反受其害。”
刘体纯、赵恩、马世耀等人纷纷道:“愿意带兵虽大将军一起回营。”
范青想了想道:“不行,如果带大队人马回去,这些人定然以为咱们是来剿灭他们,到时候谈都不能谈,就得火并起来。我谁也不带,只我一人,带几名亲兵就行。”
众将一起道:“不行,这太危险了。这些乱兵胆大包天,既然敢哗变,也未必不敢杀范青。”
范青坚定摆手道:“我心意已决,就这样了,你们谁也不许跟过来。”说完点了几名亲兵的名字,准备跟他一起回营。
众将面面相觑,正不知怎么办,红娘子忽然拍马上前,轻声道:“我随你回去,我有一手红绳捆人的技艺,还可以射弹弓。擒贼先擒王,万一你说服不了他们,我可以出其不意擒住李古壁,定能制住乱兵。”
范青想了想道:“那好,你随我去吧,只是这样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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