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的官军炮兵也发现了这些人动作。但一来城壕距离城墙有一里多远,对城墙威胁不大,二来又是黑夜,也射不准,所以城头炮兵便没有发炮。
第二天天亮,城头的守军发现在城壕中,有一段被盖上了木板,木板上又铺上一层沙土,好像有人住在下面。守城官军研究一会儿,认为是闯营的帐篷不足,所以把士兵安排住在了城壕中。他们却不知道,在夜间,王成章领着手下士兵从城壕中向城墙方向挖掘了一条壕沟,有四尺多深,一面挖掘,一面在壕沟上铺上木板,盖上浮土,从远处看就如平地一样。
为了防止城头官军发现,白天这群挖掘的义军工兵休息,晚上工作。第二天白天,双方阵营都显得很平静。范青去视察了一趟火药作坊。现在火药作坊已经制造了足够的火药,因为没有那么多的地洞放迸,所以范青暂停了这些工匠制造火药,让他们也休息一天,让伙房多送些酒肉犒劳一下这些工匠。
刚从火药作坊里出来,忽然听到城边传来一阵喊杀声音,范青猜有可能是敌军趁胜,派出来小股部队偷袭骚扰。果然,片刻功夫有士兵来报,说敌军从南门放出五百人越过城壕偷袭义军军营。不过被义军的人马发现,一千多义军士兵追上来。这些官军士兵绕城疾走,义军士兵紧追不舍,岂料到了北城墙拐角处,刚刚拐过来,忽然从地洞中杀出许多官军士兵,而那五百官军也回头反击。这些地洞中杀出来的官军有的抄后路,有的从中间截杀。义军士兵猝不及防,被杀的溃散了,死伤了几百人。
范青大怒,“是谁领兵?怎么敌人的伏击都看不出来。如果不是诱敌之计,城头的弓箭手和大炮会任由他们靠近城墙么?”
亲兵回答,“是白旺率领的追兵,白旺自己也受伤了,腿上被戳了一枪,但不致命。”
“有勇无谋的蠢才!”范青恨恨的说道,他心中想的是,这些年轻将领到底是经验不足,要是刘宗敏、李过等人绝对不会上这个当的。
这时,城头上因为取得了胜利,所以爆发出来一阵欢呼声音。
范青心中恼怒却也无可奈何,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叹了口气道:“越发增添了城中的气焰!”
此时,太阳初升,一轮红日照在城头,城头上的官军喜气洋洋,比过年都高兴。昨晚把三十六个地洞夺回来之后,今天早晨又用计杀伤了数百义军,这真是围成以来的空前大捷。但他们也看出来,义军并无退走的模样,这使他们不得不抓紧加固城防。首先还是多备一些柴草和火药,防止义军继续掘洞,或是过来与他们争夺洞窟。再有就是对上次被义军轰塌的城墙进行加固。上次修补这段城墙只用了一些沙袋和门板,不够牢固,需要赶快加厚。陈永福下令,把上方寺拆去一部分,用他们的木料砖石加固城墙。上方寺的主持连连叫苦,却也无可奈何。
此后两天,城内天天准备,城外义军也没闲着,但多在夜间活动,白天按兵不动,摆出要长期围困的架势。城内官军不知道,从城壕已经延伸出来一条壕沟,直奔城墙而去。
第三天晚上,义军掘的壕沟已经距离心字楼下的大洞只有十几米了。这时候,王成章命令属下人不再掘壕沟,而是向下挖掘,挖出一条地洞,直接到心字楼大洞的下面。
因为是在泥土中挖掘,所以很容易塌方,幸好王成章这些矿兵对付塌方很有经验,他们一边挖掘,一边用木料支撑洞壁。泥土松软,再加上王成章等人对挖掘城墙有很多经验,所以四更天的时候,他们就挖到了心字楼大洞的下面,然后向上挖一条竖洞。
在刚刚挖通的那一刻,洞中守卫的官军发现了,冲过来大叫:“什么人?”
两名挖掘的义军战士,来不及拿起兵器,直接举着铁镐和铁锨冲入洞中,和两名官军士兵搏斗起来,洞中有几十名官军士兵都集中在洞口,忽然听到洞中有搏斗声,便循声过来,见到义军士兵,十分惊讶,这些人从哪里进入洞窟的呢!
很快他们就知晓了,只见地面有一个大洞,士兵们一个接一个的从里面跳出来。很快众人就在黑暗的洞穴中肉搏起来。只听黑暗中,到处都是惨叫骂娘声,兵刃格挡的脆响,刀子刺入皮肉的沉闷声响。众人混战成一团,几乎看不清对手的样子,只能凭借从洞口射进来的微弱月光,判断敌我。
义军战士更勇猛些,对地洞的地形也更熟悉,毕竟这地洞是他们亲手挖掘的。但官军开始人数占优,而且他们多用长兵器也占了不少便宜。
王成章在混战中,碰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对手,用一支长枪,动作迅猛凶悍,连续刺杀了两名义军战士。王成章对上他,用大刀猛力格挡。这人在黑暗中咦了一声,他对自己力量很自信,却没想到在这黑暗的洞窟中也碰到一个大力士。
刀子和他长枪碰撞,发出噼啪声响,有时候撞击在枪尖的铁头上,会飞溅出火星,俩人的武艺和身体素质都不错,针尖对麦芒,拼尽全力搏杀。激战中王成章的刀子卡在他的枪杆中,俩人便一起丢开武器,抱在一起,掐着对方的脖子在地上滚来滚去。俩人口中都发出嗬嗬的声音,好像两只搏命的野兽,正在较劲的时候,忽然王成章用力一转身体,将那人甩到左侧,只听咚的一声,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