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个抛物线,掉落在地上,有的直接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轰隆一声大响,尘土飞扬,有的角度很平,弹丸连蹦带跳的在地面滑行,这种跳弹往往杀伤力更大。弹丸从空中落下时的动能势不可挡,任何铠甲装备在它面前都如同纸糊的一般,一旦被它擦上,轻则断手断脚,重则直接撕裂躯体,一命呜呼。
黑暗中,城头上的炮兵也看不清地面上的义军工兵,炮弹落下的地点只能是估计。而奔跑的工兵更看不到炮弹下落的路线,只能拼命向前冲锋。耳边听到的只是尖利的炮弹划过空中的呼啸声,落地时的隆隆巨响,还有黑暗中战友们不时传出的惨叫声,在昏暗的郊野显得格外刺耳,也格外凄惨。没有人救援,只能躺在冰冷的土地上等死,流干血液。
这时候地面上的炮兵也开始向城头打炮,黑暗中,虽然不易瞄准,但也对城头的炮火是很大的压制。
工兵们很快跑到壕沟前,把沙袋抛到壕沟中,后面还有用推车和牲口拉着土石的,也陆续到达壕沟边,工兵们用随身携带的铁铲,把土石铲到城壕中。城上城下炮声不断,但这些工兵都是无畏的战士,即便炮弹打到周围,甚至身边战友的身上,也不能影响到他们的动作,这就是闯营训练出来的精兵。很快北面,东面的城壕都被填出七八条土石铺成的道路,可以让车子通过。
这时候,又有两支火箭飞上天空,这个信号是给挖掘城墙的工匠准备的。见到这个信号,这两支人马同时飞奔,过了城壕,随即把背负的门板,或者盾牌举过头顶,迅速的向城根跑去。到了城根,他们先用铁锤把铁钎打进砖缝,将每一块砖的上下左右都打遍,然后再用铁钎子往外撬。砖与砖几百年互相挤压,当年修筑的时候又用石灰抹缝,现在结实的好像石头一般,十分难掘。
他们刚刚开始掘城,城上的人就拼命的向下扔砖头和石头。因为昏暗一片,看不清楚,所以射箭的很少。石头噼噼啪啪的落下,从十多米高的地方,动能极大,砸的人的头上,立刻就皮开肉绽,头破血流。砸到门板上则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好像下了冰雹一般。但普通的石头砖块,是砸不开门板的,很快就有大块的条石被扔下来,这些条石都长一米多,重达二百多斤,需要两三个人抬起来向下扔。条石落下时,即便有门板防护,也一样被砸成肉饼。
只听城墙下惨呼不断,不过这时,闯营的盾车也被推到城下,盾车是车厢样式的木质大车。车顶用双层厚木板,在盖上牛皮制成。普通的滚木礌石都砸不开他。有时,巨大的条石从城墙上抛落,掉在车顶上,发出巨响。但这板车十分坚固,在地上跳了两跳,竟然没有破裂。挖墙的工匠们大喜,他们钻进盾车当中,放手开凿城墙,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从墙根底下传出来。
陈永福接到报告也来到城头上,向下俯视,只见黑黢黢的地面上,沿着墙根许多人影绰绰,像一群老鼠似的在活动。
这时候,头顶上传出尖利的炮弹声音,陈永福身边的几名亲兵几乎同时叫道:“将军小心!”一颗炮弹从众人头顶飞过落到城里去了。陈永福对飞过的这颗炮弹完全无视,而是吩咐王奎道:“去准备用火药包和万人敌。”
万人敌是火药包的升级版,把火药包外面包裹上棉被,里面加入铁钉铁片,这样爆炸的时候,燃烧的棉絮可以四面乱飞爆燃,飞溅的铁钉铁片也能增加杀伤力。还有许多士兵把洒上火药的柴禾也抛落下来,以增加燃烧能力。
只听轰隆隆的声音沿着墙根依次炸响,火药包爆炸,在黑暗中忽然闪亮,无数火球四面乱窜,把城墙底下照耀的一片通亮,把闯营士兵烧的焦头烂额,不停的发出惨叫。
但为了保护盾车里的工匠,许多士兵奋不顾身,他们守在盾车旁边,一旦万人敌或者柴禾在盾车上燃烧,他们立刻用铁锨铲土,把火扑灭。有的战士自己身上着火却不顾上,而是奋力把盾车上的火焰扑灭,最后自己被烧成焦炭。城上城下斗智斗勇,都在拼命。
范青一直站在一处较高的营地上观察战况,看到墙根上如同火线一般燃烧着,许多工兵在拼命铲土灭火,而城头上的万人敌和火药包还源源不断的抛下来,地面上的火炮压制不住城头上的守军。
范青立刻命令,“弓箭兵,上!”
火箭第三次飞上天空,这次动用的兵力规模更大,足有上万人的弓箭兵冲到城壕边上,冒着城头上射下的箭矢,和呼啸而来的炮弹,向城头猛烈射箭。黑暗中嘣嘣的弓弦震响声连成一片,好像是奏响了一片低音的大提琴一般,无数箭矢升空向城头射去。闯营练兵勤奋,所有的弓箭兵都用十二力以上的强弓,全是在百步内百发百中的神箭手。而敌人在城头上明亮的灯笼火把中露出的身影是最好的靶子。
只听城头上惨叫声不断,守城军民纷纷中箭,不断有人死伤,使的他们藏在城垛里面,不敢探出头来。这样一来,他们抛落的砖石,火药包、万人敌就没了准头,威力大减。王奎也组织弓箭兵从城头上向下射,反击闯营。但是夜色朦胧,他们看不清城壕边上的弓箭手,射高射低,全无把握。而且他们不敢从城垛之间露出头来,只能从狭小的箭眼中向外射,也影响到他们的射击准确性。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