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刘体纯骑马过来,到闯王身边拜见,他刚刚独自带领一批人马,去南阳府附近攻打了两个寨子,回来休整。这时候,由于士兵增多,每名将领都能带一支数千人队伍出战。
“闯王!军师!”刘体纯分别向二人拱手。
“二虎,南阳府这一趟感觉如何啊!”李自成笑问。
“简直是势如破竹!”刘体纯兴奋的说道,这也是他第一次独自带领大队人马出征,“闯王,军师,你不知道咱们的人马有多受欢迎,南召县附近的饥民都成群结队的来投靠咱们,主动给咱们当内应,攻破这两个寨子基本上不费吹灰之力。不但没损失人马,还带回来两千新兵。”
“闯王,军师!”刘体纯忽然压低声音,道:“我在南阳府附近活动的时候,已经打听清楚了,南阳府其实也很空虚,他们原本有一千人,后来派出一半人马去襄阳运送粮食,现在城中只有五百官兵,剩下的都是乡勇。”
“城中好多饥民都来联络我,愿意当内应,只要咱们愿意,约好时间,在城外放炮呐喊,城中就立刻放火接应,破城之后,就可以杀掉知府,还有好多大明乡绅,为百姓除害。闯王,咱们干吧!”
“南阳可不止有知府,还有唐王哩!”范青微笑道。
“对,唐王这家伙封在南阳已经十几代了,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恶贯满盈。我们攻破南阳,杀了唐王,这是咱们起义以来第一次杀明朝藩王,该引起多么大的轰动了!”
李自成和范青对视一眼,只见范青笑着摇了摇头,道:“刘将军,你太心急了!”
“军师,可不是我心急,咱们的将士都很迫切,这么好的形势,南阳城好像一块香喷喷的肥肉,就放在咱们鼻子底下,一口就吞了,谁能不急。”刘体纯急忙争辩道。
李自成正色道:“急,也要忍着,二虎,其实不止你向我请战攻打城池,现在四面出击的将士都派人或者亲自回来请求攻打县城,都被我严令禁止了。你们的迫切心情我能理解,但道理在会议上我和军师已经讲的很清楚,我们必须要发展壮大,我的目标就是十万人,咱们不到十万人,绝不可以攻打城池。”
刘体纯唉了一声,“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放弃了。闯王,你知道咱们这两年走了背运了,先是潼关南原惨败,后来被围困在商洛山中,再后来消失在郧阳大山中没了踪迹。总之不是被官军追赶,就是吃败仗。像当年咱们崇祯七年来河南时候,十三家七十二营,多么威风凛凛。现在呢!别人连你闯王的名字都忘了。好多河南的杆子都不知道闯王你的名头。将士们都盼望着来河南大干一场,横扫中原呢!”
闯王摆摆手,道:“我也希望尽快扬眉吐气,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一到,我自然会下令去攻,此刻,任何县城都不能破,这是严令,懂不懂?”说到最后,闯王的神色变得十分严峻。
刘体纯害怕了,立刻在马上挺直后背,叫道:“属下明白了,坚决服从命令。”
李自成看到刘体纯的眼中带着一丝委屈和失望,但他假装没看到,道:“继续练兵吧!”
李自成和范青掉头回老营,路上叹道:“咱们的苦心好多将士都不理解,这次来河南是咱们最好的发展机会,岂可为了一点虚名而影响大局呢?”
范青点头道:“闯王说的对,现在攻打县城时机还不成熟。”
俩人走进营地,只见营地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的旧帐篷都没了,换了一排整齐的木屋,好像一个大村落,而老营的房子建筑的尤其好,不是简陋的木屋,而是砖瓦结构的寨子。用高夫人的话说,这么好的房子,将来都不愿意进城了!
李自成笑道:“军师,这一圈转下来,我发现功劳最大的就是你。诸将攻城拔寨,搞破坏行,若让他们建设,加起来都不如你一个人。”
“多谢李哥夸奖!”范青笑着拱手。
李自成道:“我去老营看看夫人!”说着,脸上神色有些不自然,他是一个不善于撒谎的人。
范青心中一动,拱手道:“我去账房看看,咱们就在这里分手吧。”
于是,范青告别闯王,走入附近的一栋大屋当中,屋里面噼噼啪啪的响着算盘声音,七八个穿着长衫的男子正在计算账目,见范青进来,都站起来拱手,叫了一声“范先生!”
这些人都是投军来的读书人,刘宗敏兑现诺言,照收了这些书生。范青都把他们安排到这里,除了记账,还有书写各种文书信件,暂时都当文秘使用,慢慢挑选好的加以培养,王诚现在是这些人的头目。
范青简单询问了一下账目,现在每天送入山谷的物品极多,成千上万,把这些人忙碌坏了。范青笑道:“等过几天再有书生投军的,都安置到你这里。”
大屋里面是一个小套间,用一面珠帘隔断。里面坐着的一般都是高夫人的女兵,因为需要老营和军营之间的钱物交割,所以单派一人在此负责。
范青刚走到套间门口,慧灵已经迎出来,给范青打帘子,笑着福了一福,道:“范大哥好!”
范青走进内间,只见屋内桌椅床帐摆放整齐,还有一套红木的家具,只是这些高级陈设与简陋的屋子不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