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见秀笃信佛教,平时不茹荤酒,练兵作战之后,回到住处就是捧着一本佛经翻来覆去的看。义军将领一般都有一个正妻加上一两个妾,就如李自成一心扑在军队上,也有一个夫人。唯有田见秀孤身一个,没有家室,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辅佐李自成成就大业之后,出家为僧。
郝摇旗哈哈笑道:“田哥,真被总哨刘爷给猜中了,你果然在这里拜佛呢!”
田见秀正在幻想将来若干年后,天下太平,大业已定,自己不留恋富贵,功成身退,遁入空门,做一个与世无争的人,闻言笑道:“这地方不错,等以后闯王打下江山,我只要这么一个地方吃斋拜佛,就心满意足了!”
刘宗敏唉了一声道:“田哥,你真没出息,咱们拼死拼活的打仗,跟着李哥打下江山,到时封侯拜相,人人有官做,到时候好好享受,也娶个公主、郡主之类的,那多惬意,还拜劳什子佛啊!”
田见秀摇头笑道:“人各有志,我的理想就是找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出家拜佛,平日里种几亩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受官吏豪强欺负,自耕自食。晚上,一串念珠,一个木鱼,孤灯幽静,自由自在的打发余年,这才是我向往的生活啊!”
郝摇旗上前拍了拍田见秀的肩膀笑道:“田哥,等咱们打下江山,你愿意出家就出家,不过不要找什么深山野庙了,就让李哥把京城最大的庙宇赐给你,你去当主持,我们想你了,去探望你也方便,不比你孤孤单单的住在深山野庙强多了!”
刘宗敏接着道:“田哥,咱们可得先讲好了,你出了家,你自己吃素,俺们不管,到庙里看你,你一定要用大酒大肉招待我们,不能让我们吃斋。”
众人听了哄堂大笑。
李自成转头对范青道:“田哥就是跟佛有缘,你知道他最拿手的武艺,也是一个僧人教授他的。”
范青哦了一声,他见过田见秀冲锋陷阵,使用的不过是普通刀剑,没见到特别的武艺。
李自成笑道:“咱们闯营这些将领都有些看家本领的,刘芳亮擅长使枪,外号神枪刘芳亮,李过擅长骑术,宗敏平常使双刀,但他有一个抡锤子的绝技,那天汉水边上,你都看到了吧!”
范青点点头,那天在汉水边上,亲眼见到刘宗敏用一柄打铁的锤子当武器,当真是所向无敌,最后锤子脱手那一下,直接要了官军一名将领的性命,救了自己,当真厉害!
李自成道:“田哥的绝技与众不同,当年一位僧人传授给他,说平常兵刃杀气太重,有悖上天好生之德,所以传授给他一套不杀生的武艺,军师,你这么聪明可以猜一下?”
范青想了想,十八般武器中,哪个杀伤较轻。最后才道:“难道是鞭子!”
郝摇旗笑道:“军师聪明,不过差了一点,田哥,别拜那劳什子佛了,把你那套看家本事,演练一下,给军师看看。”
这些将领都不喜欢看田见秀礼佛,纷纷怂恿,让他演示一番。田见秀推托不了,只好站起来,走到院子当中,把腰带解下来。
范青一怔,怎么耍起腰带来了。却见田见秀伸手一甩,啪的一声,腰带被甩的笔直。
范青立刻醒悟,这腰带是特殊材质制成的,田见秀最拿手的武器竟然是绳索,难怪李自成说老僧教他的一套不杀生的武艺。
田见秀在院子里已经舞动起来,绳索的使法和软鞭差不多,缠、抡、扫、挂、抛,身形随绳索转动,跳跃挥舞,动作十分潇洒。随着舞动的渐渐有力,绳索划破空气,发出尖利的哨声,地面上的枯叶灰土,也随着绳索的劲道,被甩起来,在空中飞舞。
范青点头,这绳索舞的十分好看,还力量十足,如果被打中一下,估计也得十分疼痛,可是这武器的杀伤力,终究还是不如刀剑锐器。
正想着,忽然见田见秀变招了,他手中绳索盘旋,速度极快,围着他身体转动,发出极锐利的风声,就好像现代人玩的呼拉圈一般。他双手一扬,这圆圈绳索猛地飞到头顶盘旋。他不停用手拨动绳索,这绳索忽而在头顶,忽而在身前,或正或斜,始终保持一个圆圈的模样,十分好看。
众将一起叫起好来,范青正想这着绳索圆圈有何用处,忽然绳索向前一甩,啪的一声,缠绕在树上好几圈,由于力量强劲,大树都微微颤动,一些干枯的树叶纷纷落下。
范青哦了一声,渐渐知道这绳索用处了。郝摇旗哈哈一笑,“田哥这绳索耍的好看,我开始总以为这玩意中看不中用,结果那次跟田哥比试,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田见秀收起绳索,缠在腰间,笑道:“当时指点我的那位高僧就说了,这绳索的特点不以杀伤为主,而以限制对手为主,特点是出其不意,防不胜防,一些武功比我高的人都着了我的道。”
郝摇旗哈哈笑道:“你说的是我么!我可不敢说武功高过你,不然你又要捆我了!”
众人又是一起大笑,这时,从山下羊肠小道上来几名兵士,为首的是将领马元利。原来是张献忠派他出来迎接闯王,他见到闯王立刻施礼,请众人下山赴宴。
李自成看看日头,已经到了正午,就跟着马元利一起下山,到了西军军营门口,张献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