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军将缝补衣衫,笑道:“你七个老婆被抓了,也不心疼,还说这样的话,你不把俺们女人当人啊!”
张献忠连忙拱手笑道:“忘记嫂嫂了,失言失言啊!”大笑几声,又道:“我这些婆娘小妾,要是有嫂嫂一半的本事,我估计不但不能被擒,说不定还能反过来擒几个军官找我报功哩!”
说的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张献忠站起来,团团做揖,笑道:“今天酒足饭饱了!承蒙你们不弃,看得起俺老张,过来帮忙。为了表示我的一点诚意,明天我在西军设宴,款待诸位,请你们所有将领,这是个接风宴,庆贺咱们两家合营,咱们双方将领痛饮一番,谁也不许不去。”
听到张献忠设宴邀请,李自成站起来道:“献忠,你的盛情我们领了,不过也不用去太多人,我这边营地也离不开人,明天就我、范青和宗敏三人去,别的人看家。”
“哎!我可是诚心请你们的,不给面子是不是。咋的,摆席容易请客难啊!你们若是不来,我就骑着马到这里挨个拉人。”说着用手指着院子里的几位大将道:“一个都不能少,不去的话,你叫我怎么在将士面前下台?总之必须去。”
李自成又谦让几句,但见张献忠一再坚持,最后李自成只留腿伤未愈的刘芳亮一人在营地看家,其余人都去赴宴。
然后众人又闲聊几句,见天色渐晚,张献忠就带领手下骑马回营了。
送走张献忠,诸将又坐在一起议论,大家都很高兴,纷纷赞誉张献忠够朋友,讲义气。刚才说的这些话也很诚恳敞快,都觉得去找张献忠合营是步好棋。连李自成也微微点头,他本来是不太相信张献忠的,但今天见他这么热情,又亲自探望,送来许多物资,心中也相信他对闯营是友好的。
众人中只有范青默不作声,李自成注意到了,忍不住问,“老弟,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不觉得今天张献忠很好很热情么!”
范青叹了口气,道:“就是因为他太过热情了,所以我总是生疑,觉得他要耍什么诡计。”
郝摇旗哎了一声,道:“军师,我看你平时就是诡计太多了,总看谁都像有诡计。我老郝怎么看谁都那么实在,那么热情。”
范青摇头道:“最让我生疑的是,张献忠临走时,非得坚持让咱们的大将全部去赴宴,我很怀疑这是要把咱们一网打尽呢!”
刘宗敏笑道:“我怎么不觉得,我倒觉得是张献忠特别热情呢!”
“那咱们明天这宴会还去不去?”刘宗敏又问。
李自成想想,道:“当然要去,咱们不能无端怀疑人家,得罪朋友。”
范青想了想,道:“虽然如此,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也不能不做一点防备。”说着在李自成耳边低语起来,李自成连连点头道:“如此甚好,你去办吧!”
深夜,张献忠回到自己的营地,屏退众人,只留下徐以显和孙可望二人,轻声道:“明天上午,李自成带着他们将领前来赴席,你们暗中准备,务必机密……”说完手做了一个向下切的动作,三人眼中一起露出凶光。
第二天早上,闯营吃饭早饭,李自成带领众将一起去西营赴宴。从李自成向下,依次是刘宗敏、范青、田见秀、李过、高一功,袁宗第、郝摇旗,张鼐和李双喜、罗虎几名小将也盔甲整齐随同前往,除此之外还带有二百亲兵。因为不能完全相信张献忠,所以这二百亲兵都被下了严令,兄弟们不许散开,吃饭的时候只在院子里等待,不许喝酒等。
快到中午的时候,李自成一众人已经到了西营附近的一座山岗上,从山岗上眺望西营,只见好大一片营地,布置的十分整肃,营地中建筑了很多木屋,现在西营在此驻扎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在营地周围的几个山头,还有几个小的营盘,规模不大,人数不多,也没建筑木屋,只是简易的帐篷。这是张献忠布置营地的习惯,总是把几个营地分散开。用他自己的话讲,就是“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李自成领着诸将观察西军营地,转头对张鼐笑问,“小鼐子,你说他们这么布置营地好么?”
张鼐道:“挺好的啊!这样一来,敌人偷营最多只能偷一个。前些日子,玛瑙山西营不就靠这个办法躲过一劫么!”
诸将听了这话,有的微笑不语,有的微微摇头。
李自成转向范青问,“范先生以为呢?”
“不好!”范青微笑道:“一个拳头打出去有力,还是分成几个小拳头打有力量呢?一个营地如果布置好了,警戒严密,营外的哨兵、斥候,营内的障碍、巡逻样样整肃齐全,敌人是很难偷袭得手的。所以完全没有必要分置那么多营盘,分散力量。”
田见秀接着道:“是啊!看西军的营地还是稍有松散,难怪会被敌人轻易偷袭。”
刘宗敏笑道:“我看是张献忠流寇的习气不改,总是时刻想着逃跑,所以才这么安置营地的。”
众人一笑,从山岗上下去,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因为天色还早,众人不忙下山,就在山岗上随便走走,看看风景。此时是初冬,万木萧疏,但并不冷。一轮冬日暖洋洋的照着大地,天空碧蓝,几朵白云慢慢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