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残忍,不知道他又在打谁?
慧梅连忙解释道:“最近闯王清剿商洛山中扰害百姓的大小杆子,这些杆子很坏,他们不敢找乡绅寨子的麻烦,专门欺负弱小,祸害老百姓,连老百姓的一只鸡,一点口粮都不放过。所以闯王派李过和田见秀四处清剿他们,保护百姓。昨天抓了三四个,就关在西院里。不知怎么得罪了李友,动不动就打他们。”
这时,西院又传来一声长长的惨叫声音,特别凄厉。高夫人皱着眉头道“慧梅,你去告诉李友,杆子也是人,别总折磨他们。如果有罪,直接砍头好了,别弄得一天鬼哭狼嚎的!”
慧梅应了一声,范青心中一动,拱手笑道:“别麻烦慧梅了,我出门正好路过西院,顺便告诉李友一声就行了!”
高夫人笑道:“那就麻烦范先生了!”
范青正要告辞,忽然,院子里传来橐橐的脚步声,一人在外面叫了一声嫂子,然后也不等慧梅、慧英通报,直接开门走了进来,整个闯军中能跟闯王夫妻这么随便的只有李鸿恩了。只见他身材挺拔,步履矫健的走进来,手中还提着几样野味。
“十二来了!”高夫人连忙招呼,慧英给他倒了一盏茶。
“嫂子,我打了几样野味,给你补补身子!”李鸿恩把手中的两只野鸡,一只兔子递过来。
高夫人让慧英接下,笑道:“亏得你一片孝心,你上次送的野味还没吃完呢,我让慧英卤起来了。”
李鸿恩笑道:“嫂子何必那么节省,这一阵子我天天上山,保你新鲜野味吃个够!对了,兰芝是不是该做身新衣衫了,我明天下山,给嫂嫂捎回来一匹花布吧!连嫂嫂、慧梅、慧英每人一块。”
高夫人不答,上下打量李鸿恩,笑道:“无事献什么殷勤?你小子是不是犯了什么错,想找我求情啊!最近,找我求情的人可不少。”
李鸿恩笑道:“那不成临时抱佛脚了么!再说我要求情还用给哥哥、嫂嫂买东西么!我是真心关切哥哥嫂嫂身体,想让你们多吃点好的,别只顾勒掯自己,弄坏了身体!”
“说的好听,甜言蜜语的!”高夫人随即正色起来,“鸿恩,你哥现在正在整顿军纪,这次是下了狠心的,一点不徇私情。总哨刘爷铁面无私,一连处理了十几起违反军纪的将士,又打又杀的,你可别落到他手上,让他砍了你的脑袋!”
李鸿恩笑道:“我能给大哥大嫂丢脸么!再说我是大哥大嫂的小十二啊!你们那么心疼我,砍谁的脑袋也不忍心砍我的啊!是不是大嫂!”一面说,一面上前扭股糖似的摇晃高夫人的手臂。
高夫人甩开他的手,笑骂道:“都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似的撒娇,要是娶了媳妇,岂不是让媳妇笑死。”接着又语重心长的道:“鸿恩,你也不小了,你大哥看重你,我有没有儿子,他把你当成咱们闯军的接班人来培养的,你平时有点轻浮,还喜欢喝酒,可千万别给他丢脸。”
李鸿恩慢慢点头,“嫂子放心,我心里有数。”
高夫人这才满意的点头,道:“你还没吃饭吧,慧梅,去把给闯王留的鸡蛋羹端来,给十二吃!”
慧梅去端鸡蛋羹了,范青急忙告辞,出了上房。他循着惨叫声,走入西边院子,只见马棚的房梁上吊着四个赤着上身的男子,身上被鞭子抽打的鲜血淋漓,将裤子都染红了。
李友坐在马棚外面一条凳子上,手中拎着一只酒坛,脸上眼睛喝的通红,一道刚刚结痂的疤痕,随着他喝酒不停扭动,好像一条暗红的蜈蚣,让他的表情看起来狰狞凶残。
此刻已经到了正午,阳光毒辣,烈日炎炎,这几名被吊打的青年饥渴无比,都眼馋的看着李友咕嘟咕嘟的喝酒。
李友冷笑着站起来,到这几名青年面前,举起酒坛道:“想喝么?”
一人轻轻点头,李友忽然大喝道:“给你!”把酒泼到这几人身上的伤口上,这几人登时痛的大声惨叫起来。李友喝道:“继续打,狠狠的打。”他的属下举起鞭子又狠狠抽打起来。
范青皱眉,到李友身前一拱手道:“李将军,干嘛这么大火气!”
李友斜睨范青,他和军中许多将领一样,不喜欢范青,冷笑道:“这群该死的畜牲,我去端他们老窝,结果被他们冷不防砍了一刀,要不是我反应快,脑袋都劈成两半了!你说我恼不恼?”一面说,一面指指自己脸颊上的血痂。
原来他奉命去清除附近的小股杆子、刀客,别让他们祸害百姓,结果中了暗算,差点掉了脑袋,难怪他这般恼火。
范青拱手道:“李将军今天能暂时饶过他们么?”
“你想替他们求情?”李友斜睨范青,“范先生管的也太宽了,这帮**害多少百姓,死有余辜,是闯王下令格杀勿论的。”
范青微笑道:“并非是我求情,只是这惨叫声太渗人。高夫人今天身体不适,不想听这动静,让我过来请将军暂停拷打。”
高夫人的面子,李友还是要给的,他哼了一声,对几名属下道:“罢了,今天不打了,吊他们一夜,明天砍头。”说完带着几名手下走了。
范青打量这几名杆子,只见他们年纪都不大,二十岁上下,骨瘦如柴,面黄肌瘦,手脚都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