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青笑道:“这是根据佛朗机炮的实际尺寸按着比例缩小的,实际上是个模型,如果成功了才能制造大的,这样比较稳妥。”
范青让人把这只小炮搬到校场上,在十几米外,竖立了一个一米见方的木板标靶。然后在小炮中添置火药,炮弹只有鸡蛋黄大小,放好子铳,加入引线,调整射击角度。这炮虽小,但完全按着真炮仿制,照门和准星都有,而且标有刻度。
范青点燃引线,让众人后退几步,随即嘭的一声大响,小炮在地上跳动两下,一股青烟从炮口中冒出来,一股火药的味道飘散开来。
“嘿!这小东西真有劲!”郝摇旗大声赞道。
这时,两名士兵把远处的标靶给抬过来,众将一看都吸了一口冷气,一寸后的硬木板,前后都用铁皮包裹,硬生生的被击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抬标靶的士兵赞道:“那小铁球打破标靶之后,又钻入地下有一尺多深,厉害!”
众将啧啧称奇,纷纷赞叹,这才意识到先进武器的威力,远远超过人力。
郝摇旗叫道:“那么,咱们就造它十个八个的,把这帮王八羔子轰个乱七八糟,看他们交不交出粮食来。”
范青微笑道:“不需要那么多,攻打寨子只需制造四架三百斤大炮即可。现在造炮的技术没有问题,只是难在造炮材料上。说完拍了拍炮筒,道:“炮筒的材质最重要,最好用铜的,差一些也得用精铁,子铳用铸铁即可,估计得花费一两千银子。”
众将都倒吸一口凉气,铜在这个时代就代表钱啊!用钱铸炮,这是个吞钱的怪兽啊!
李自成皱眉道:“一两千银子,咱们义军勒紧裤腰带倒也拿得出来,只是这么多铜或精铁很难买到。现在官军对商洛山封锁很严,连粮食都不易购得,这么多铁上哪买去?即便买了也容易走漏风声,很难运回到山里,到时候银子花了,东西却被官军给没收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众将一想确实如此,不禁愁眉不展。
范青微笑道:“闯王,属下有一个办法,这些东西不用花钱就可以搞到手。”
看众将都用不信的目光看向自己,范青微笑道:“可以借啊!”
“嗤!三国演义的草船借箭看多了吧!”刘宗敏不屑的嗤笑,“这几千两银子的违禁品上哪借去?”
“有一个人能借给咱们。”范青在众将疑问的目光中吐出三个字“张献忠!”
听到这个名字,众将神色古怪,谁也不说话。过了半晌,郝摇旗叫道:“唉!明天还是带梯子爬寨墙去,咱们也不用求劳什子张献忠了!李哥,你只要给我一千人就成了,到中午我攻不下一个寨子,我就提着脑袋回来见你。”
刘宗敏、李过二人也开口反对去找张献忠,没说话的几名将领看脸色也是反对的。
李自成见范青有些不解,便微笑道:“这里面的道道你不懂,几年前,我跟张献忠翻脸,差点大打出手,此后我二人井水不犯河水,各干各的,互不来往。”
田见秀接着道:“张献忠也算有本事的人,只是气量有些窄。他和闯王差不多岁数,也几乎同时起义,当年都是高闯王的属下,属于十三家之一,但高闯王更喜欢自成,认为他是有志气有担当的男子汉,还把侄女嫁给他,还在众将面前说,如果他牺牲了,就让自成当闯王,这些事情都让张献忠感觉不快。”
“后来崇祯八年,攻克凤阳,张献忠俘虏了一群守陵的小太监,让这些小太监每天吹奏给他听。他为人残暴,动不动就打杀这些小太监。其实这些小太监也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被逼无奈才干这营生的,也没什么恶行劣迹。闯王看着可怜,就向张献忠讨要这些小太监,想救他们。不想张献忠新仇旧恨一起发作,带着兵马要跟闯王火并,幸好高闯王及时赶到,制止了张献忠。张献忠一怒之下带领手下兵马离开了高闯王,去湖北发展。后来高闯王牺牲,各路义军推举自成为闯王,唯独张献忠不接受号令,我行我素,咱们和他已经有两三年没有联系了。”
李自成叹道:“去年听说他投降了朝廷,现在驻扎在谷城一带。”
刘宗敏接口道:“那就更不能去求他了,连投靠朝廷这么无耻的事,他都作出来了,还能帮助咱们!只怕他甘坐朝廷鹰犬,一口把咱们给吞了!”
范青摇头道:“我不相信张献忠会投降敌人,甘坐朝廷鹰犬。我认为这只是他的权宜之计,暂时躲避朝廷进攻锋芒,保存实力,养精蓄锐,以图谋大事。”
刘宗敏嘿了一声,“人心隔肚皮,去年咱们战败这一阵子,投降朝廷的队伍可不少,大名鼎鼎的闯塌天刘国能已经帮着朝廷围剿咱们义军了,张献忠虽然没那么做,但他到底怀着什么心思有谁知道,我是不赞成去找他帮忙。”
众将纷纷点头,提起那些投降后帮着朝廷攻打义军的首领,纷纷破口大骂。
等众将安静下来,李自成才开口道:“我不信张献忠会真投降。他这人的性格我了解,虽然桀骜不驯,狡诈残暴,但骨子里还是个英雄好汉,和刘国能等人完全不同,他在谷城待着大半年都没帮朝廷出兵做事,就是证据。”
刘宗敏摇头道:“就算他是诈降,但他和咱们有仇,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