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老营,因为指挥得当,不知不觉中已经建立了一点威信。
众人在山路上连续行军,走到中午,慧梅忽然又哭起来,“夫人要不行了!”
范青急忙骑马过去,只见高夫人脸色惨白,伏在马背上摇摇欲坠,已经接近昏迷。为了不影响行军,强忍着伤痛,骑马奔驰。
范青见此处山高林密,便让众人原地休息。他让慧梅、慧英抱着高夫人到一处避风的岩石后面,只见她腿上的箭伤还在向外渗血,把棉裤都浸透了,而且还散发一股腐臭味道,这箭尖中有毒。
范青把伤口处的棉裤剪开,只见高夫人雪白的大腿肌肤上,伤口周围好大一块乌青。
范青挤了挤伤口,一股黑色脓血流出来,他嗅了嗅道:“这箭毒只是普通浸泡了秽物的箭头,并不是高级毒液。”
高级毒液一般都用蛇毒,被射中后,毒性散发很快,人很快就死了。普通毒药就是把箭头在秽物中浸泡过,射中后更容易引发感染。
范青把一柄小刀在火上烤了烤,起到消毒作用,又从贺金龙那里要了一点白酒。然后,把刀尖慢慢插入伤口处,轻轻切割腐烂的肌肉。高夫人痛得醒过来,又昏过去。只见鲜血顺着刀刃滴滴嗒嗒的流淌,把范青的手掌都染红了。慧梅虽然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可看这血腥的一幕,却不敢多看,将头转开。
范青却没一点惧怕,脸色如常,动作非常稳定,一点点的把腐肉切割干净,眉头都没皱一下。范青用酒冲洗伤口之后,再把止血和消炎的草药敷在伤口上,用白布包扎好。
慧梅目不转睛的看着范青:“你这人很奇怪啊!胆小的逃兵,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却又能在战场上指挥若定,还能当大夫,割肉治伤,真看不透你。”
范青笑笑不答,他毕竟多了几十年的前世记忆,处理这些紧急情况怎么也比这些小姑娘强多了。抬头看看天色,日头已经偏西。周围好多孩童在哭泣,“我渴,我要喝水。”
范青看看周围的战士,也都困顿不堪,嘴唇都干裂了,从昨晚突围到现在都没怎么喝水,人人渴的要命,但这些战士很坚强,没人抱怨咒骂,只是默不作声的忍耐。高夫人虽然在昏迷中也轻轻舔着嘴唇,小声说着:“水,我要喝水。”
范青四面看看,周围山高林密,寒风穿过密林发出忽急忽缓的尖利声音,但听不到山泉流动的声音。他立刻安排人下山找水,分成四队,分别向四个方向下山找水,约定傍晚前回到这里,范青自己也带了几个人向一个方向寻找。
太阳落山之前,三支找水的队伍都空手而归,唯有范青的队伍不见踪影。
天渐渐黑下来了,众人又饥又渴,都不知所措。慧梅慧英两个年轻姑娘心中特别焦急,她们两个虽然能像男人一样战斗,但却从来没有管理过一支队伍,以前只是听高夫人的吩咐做事,现在高夫人昏迷了,这两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就失去了主心骨。慧英抱着膝盖坐在高夫人身边,轻轻啜泣。
慧梅特别着急,一会儿看看夫人,一会儿到营地边听听范青有没有回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把范青当成了依靠。现在她特别想见到那张面孔,白净秀气,眼神温暖,嘴角总带着一丝微笑,好像一切事情都胸有成竹,都在他的把握之中。
众人一直等到半夜,所有人都焦急起来,没有水怎么办?是连夜下山?还是等范青回来?
老营卫队长贺金龙找到慧梅、慧英,阴沉着脸,道:“咱们要立刻转移。”
慧梅急忙道:“可范青还没回来呢!”
贺金龙烦躁的看看黑沉沉的大山,道:“范青他们一定遇到了什么情况,有可能被官军抓住,也可能迷路了,我更怀疑……”他顿了顿才压低声音道:“范青是个逃兵,他也许再当一次,甚至投靠官军,反过来抓我们。”
慧梅吓了一跳,想说范青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却又不敢说出口。忽然,身后一人道:“不可能,范青不会投靠官军的。”
几人一起望去,原来高夫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听到了他们说的话。慧梅、慧英都是大喜,叫了一声夫人,贺金龙也恭恭敬敬的行礼。
高夫人让慧梅、慧英扶着她靠在一块岩石上,道:“范青这人虽当过逃兵,但这两日我冷眼看他,并不是出卖良心的卑鄙小人,咱们且等到明早再说。”
贺金龙不敢反驳夫人,只能拱手称是。这时,忽然营地边放哨的兄弟示警:“有队伍接近!”
众人一惊,到营地边向山下张望,只见一队人马,点着火把,快速上山,直奔众人所在。隐约听到范青的声音,“他们就在这儿……”
“奶奶的!”贺金龙脸上变色,“范青果然叛变了,带着官兵上来了,快准备迎战。”
众人立刻熄灭火堆火把,拔出刀剑,寻找有利地势,准备战斗。
片刻功夫,只见范青举着火把上来,看到黑漆漆的营地,不禁愕然,叫了一声“喂!”
贺金龙骂道:“住口,你这叛徒,带官军上来,给你什么好处了,我一箭射死你。”
范青哑然失笑道:“你看看是谁上山了。”
只见一个男子从他身后走出来,火光映照着一张年轻刚毅的面庞,众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