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筷子,把一张地图摊在桌上,手指在地图上移动,道:“我们要逼迫老左向许昌那条路上逃,落入伏中。如今有一件事情,我打算让你去办。这任务行军远,十分辛苦,还要率领人马火速动身,迟了只怕来不及。”
李岩恭敬的回答说:“请大将军吩咐,我立刻去办。是不是要我在杞县、陈留之间截断官军的退路?我久思为大将军在战斗中效力,今日正是时候。”
范青哈哈一笑:“在白天的会议上,我说这次战役,人人都能立功,连军师都能得到战功,可不是说着玩的。这次我打算派你率领当年豫东起义那些校尉、士兵去建立大功,可不是到陈留、杞县去,那方面只需要一支疑兵,我派遣别人去。”
李岩心中也明白是要派他往西南方面,说道:“请大将军吩咐明白。”他也明白范青之所以要他率领豫东老将士,也是有在其中提拔将领的意图。毕竟,军中校尉将领大多都是老八队的人,都是陕西人居多,范青也是出于平衡军中实力的考虑。
范青道:“我想快则三天,慢则五天,官军必有大队人马往许昌一带逃去,直奔南阳,或奔往郾城、信阳。现在就要你带领豫东将士往尉氏一带,发动那里县镇村屯的百姓,让他们做好准备,备好棍棒、锄头刀枪,官军很可能在那里溃散。如果有溃散的官军,就让他们截杀,无论首级还是俘虏都可以到闯营领取奖赏,这件事情要封锁消息,别让水坡集的官军知道。”
李岩道:“是,我一定照办,倘若官军在那里溃散,豫东将士奋力截杀,老百姓也会揭竿而起,毕竟官军这一路上也没少祸害百姓。”
范青笑了笑道:“后面事情,你就按着咱们商议好的计划行事。你现在就出发吧!”
李岩接令,匆匆的走了。他来到闯营一直居以谋士的地位,现在能率领军队,一显身手,他的心情十分振奋。但他也暗暗担心,自己这次带走了一万精兵,而左良玉和闯营的正面决战还没进行,虽然范青很有信心,但战争胜负莫测,如果正面接战不顺利怎么办?
范青送走李岩,亲兵过来报告,说被俘的左营军官已经被带了进来。这军官虽然只是一个千总,但仪表倒也很神气,相貌堂堂,头盔和佩剑都被卸下,身上只穿着棉甲,背后还有一个“左”字。
他很懂规矩,一进帐篷,立刻给范青跪下磕头。范青伸手虚扶,笑道:“我们将你俘虏过来,待你还不错吧?听说战场上的兄弟们用绳子将你绑了,有点无礼,随后知道你是左营的军官,立刻松绑,以礼相待。我的一名爱将王成章还请你喝酒,酒肉款待,好嘛,不打不相识,一打倒成了朋友。”
由于范青说话的口气亲切幽默,帐篷里的人都无声的笑了。那军官赶快站起来,恭敬的说:“多谢钧座大人不杀之恩。”
范青笑着伸手,道:“坐下,坐下,你同我手下王成章素昧平生,同我也素不相识。我们这样待你,只因为你是左帅手下的人。你也知道我军昨夜俘虏了杨、汪两营的官兵如何对待?俘虏了左营官兵如何对待,待遇大不相同。”
“是,是,这些事,鄙人都看在眼里,心中清楚,鄙人回去之后,一定向左帅大人如实禀明。”
范青道:“我同左帅虽在两军对垒,可是我们之间并没有私仇,我在河南立足,他在湖广称霸,只因为他圣命难违,才不得已与我敌对,其实我对左帅一直是十分佩服,惺惺相惜。只是各自立场不同,双方将士各为其主,当然要互相厮杀。我和左帅之间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了留下日后见面之情,我下令不许伤害你们左营被俘之人,不管是官是兵,一律放回。”
这名左营千总听了范青的话,十分感动,他偷偷打量范青,只见是一名只有二十三四岁的青年,心中十分惊奇。“嗨,就这么一个年轻人,眼下指挥数十万大军作战,简直是不可思议。”他又一次深深拱手鞠躬,道:“多谢大将军优待左营俘虏,鄙人回去之后一定如实禀报,请我们左帅知道大将军的心意。”
范青点点头,赏了这名千总十两银子,让刘体纯带下去酒肉款待。
第二天清晨,从空中俯望下去,在朱仙镇和水坡集之间可谓是“大军云集”。几十里之内都是人马,营帐一座连着一座,到处都是穿着铠甲,佩戴刀剑,或举着长枪的士兵。而附近的老百姓少得可怜,尤其是水坡集那边,几乎所有的男女老少都逃空了,极少数没来得及逃走的,也被官军抓去,替他们干苦力。
官军以水坡集为中心,面对着朱仙镇,修筑了许多堡垒,营垒外面又掘了壕沟。所缺的是,方圆数十里的树木都被烧毁了,光秃秃一片,连找些树枝作为营地周围的障碍都找不到。
从整个战场形势来看,官军处于不利的地位。义军在西北、正北、东北三个方向集结了三十多万人马,其中精兵十万以上,以压倒性的优势对官军形成了半圆形的包围。在地形上,义军所占的地势较高,而官军所占的地势较低。
起初,官军的士气还是可以的,虽然在争夺朱仙镇的遭遇战中失败,但并没影响到他们的信心。毕竟他们还有十七万人马,号称二十万。而且平日里左良玉麾下将士训练有素,对于劣势和逆境能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