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范青垂下头,将面孔埋在高夫人洁白的颈项间,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嗅了一下,喃喃道:“好香啊!还说你不是花朵,这浓烈的香味,让人欲罢不能,真想把姐姐抱在怀中,亲你的嘴唇,亲你的眼睛,亲你身上每一寸的肌肤,我简直爱死姐姐了!”
听着范青大胆的表白,温热的鼻息吹拂到自己的脖子和耳廓上,高夫人登时浑身战栗。她吐了一口气,回手想要推开范青的头,可是手指却插入到范青的头发当中,再无力气,最后变成搓揉着范青的头发。高夫人感觉一颗心都飘荡起来,自己就好像一只被困在陷阱中的母兽,越挣扎,绳索越紧,自己根本无力反抗,投降沉沦的想法在心中回荡。安静的房间中,只有二人粗重的鼻息。
这时,范青站起来身子,长叹一声,一言不发,转身而去。
高夫人则瘫在椅子中,情不自禁的用一块手帕捂住眼睛,为自己刚才的动情感到羞愧悔恨,不过,自己真的能守住誓言么,她发现自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个小自己好几岁的青年,爱上和他在一起的那种感觉。
几天之后,在一个深夜,周王府范青的住所,一名亲兵急匆匆的走入上房院子前,先唤醒在门房值夜的女佣。今天正好是侍候慧梅的仆妇吕二嫂值夜,她听到亲兵召唤,急忙起身,穿好衣服,去上房招呼范青,让值夜的丫环唤醒范青。
还不等丫环去唤醒范青,范青已经听到动静,猛睁双眼,忽的坐起,这是他的习惯,不论多么疲倦,夜间睡觉都十分机警,有事叫他,照例一叫便醒,从来不迟疑贪枕。他不知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赶快披上衣服,走出卧室。慧梅也被惊醒,赶快从枕上抬起头来,侧耳谛听。
只听,外厅有亲兵正小声向范青禀报什么,听的不大清楚,不过范青不时的插话,倒是十分的清晰,“已经确定是真的么?”
“去报告高夫人了么?”
“哦,军师、傅学士、田将军、高将军,还有刘将军已经来了,陈永福和红娘子等其他将领正从各处驻扎的营地向这里城中赶来,估计一时三刻就能到。”
随后,范青随着亲兵走出院子,声音也听不大清楚,估计是去大殿中议事了。
院子里随后陷入沉寂,慧梅伏在枕头上,知道外面出了大事,不然城外的将领不会深夜进城来找范青,还要唤来高夫人商议,一定是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慧梅不愿意胡乱猜想,可是各种可怕的想法,依然不停的在脑海中出现。实在忍不住,她只好穿衣起身,然后派吕二嫂去前殿打探消息。
过了片刻,吕二嫂回来报告,说军中一位将领哗变了,带领属下军队离开闯营。
慧梅皱眉,闯营军中谁这么胆大包天,难道是新投顺来的那个袁时中?
“你没听老爷议论那人的名字?”
“没有,不过听众将称呼那名哗变将领为总哨刘爷!”
慧梅大吃一惊,刘宗敏难道哗变了?这消息也太惊人了!
此刻,在一座大殿当中,范青、高夫人、李岩、傅宗龙,将领有高一功、田见秀,刘芳亮、陈永福,再加上一些年轻将领正脸色阴沉的听吴汝义讲述事情经过。
刘宗敏称病一直住在城外,在范青中军的附近一个村子当中。今天二更时候,忽然村子里人马调动,人喊马嘶,随即约有两千骑兵出了村子,向南面而去。这种异常情况立刻引起中军营地巡逻士兵的警觉,他们派一队士兵去查看,只见村子已经空了,刘宗敏带领队伍把村子里囤积的物资,粮食帐篷之类的全都带走了。
巡逻士兵知道事情重大,赶快向吴汝义报告,吴汝义则又报告到负责中军的高一功那里。高一功刚刚得到消息,又有一队士兵过来报告。这队骑兵是祥符县的驻军,半夜的时候,他们见到大队骑兵从开封过来,因为没接到大规模军事行动的报告,所以很奇怪,急忙上前盘问,没想到却是刘宗敏带队。据那队长说,刘宗敏十分暴躁,对他的询问压根不理睬,一鞭子抽过来,说了一句“滚开!”就带着骑兵扬长而去。这队长不敢阻拦,赶快带人回开封报告。
这时,范青的亲兵队长蓝应城走入大厅,在范青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递给范青一个纸团,就退下了。
范青拿起纸团打开,看了看,叹气道:“刘宗敏真的叛变了!”说完把纸条递给高夫人,再依次传给诸将看。
纸条上写着“总哨刘爷已决心离开闯营,去投靠革左五营,谨此叩禀。”众将看完,都知道送纸条的人,一定是范青安插在刘宗敏身边的暗线,如此一来,刘宗敏离队是板上钉钉,确凿无疑了。
厅中沉默片刻,刘芳亮霍的站起来道:“不管是谁,离开闯营就是叛变,上次郝摇旗离队,起码还能跟夫人和大将军打一声招呼,夫人和大将军宽大为怀,放他走了。这回刘宗敏连招呼也不打,擅自离队,这就是见夫人和大将军太宽容了,根本没把你们放在眼中。我建议严惩,立刻派兵追击,把刘宗敏捉回来斩首示众。”
刘芳亮虽然是军中老人,但他与这些老将并不和睦,在李自成主事的时候,他受到排挤,位列众将之末。而现在范青主事,他在众将中排名前三,仅次于田见秀和高一功,所以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