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名老将身边最后这几千亲兵也要夺走,然后就好下手杀我们了!杀了我们之后,他下一个目标还会是谁?当然就是叔叔了!”
高夫人一惊,脱口道:“怎么会?范青不是那样的人。”
刘宗敏忽然捶胸顿足的哭起来,大叫道:“夫人,你被他蒙蔽了,咱们都被他蒙蔽了,我只恨当初怎么错看了他,让这个恶魔加入咱们闯营,我应该一刀杀了他,断绝这个后患的啊!”刘宗敏一面嚎啕大哭,一面向外走,哭声从殿外传来,很快远去。高夫人怎么叫他也不回来。
李过和袁宗第悲愤的一拱手,转身告辞,宋献策随着他们一起走了。
高夫人长叹一声,心中对范青的不满加重了一些。抬头看,牛金星还站在厅中,欲言又止的样子。
高夫人问:“牛军师,还有什么想说的?”
牛金星拱手道:“属下有重要情况要报告,十分机密,请夫人摒弃左右。”
高夫人往日是不会接受这个建议的,因为她很讨厌牛金星这人,但今天不知怎么很想听听他的建议。便让身边的侍女内监都撤下,对牛金星道:“牛先生有什么机密事情,可以说了!”
牛金星拱手道:“属下要举报范青大将军图谋不轨,意图谋反。”
高夫人一惊,“你有何证据?”
牛金星道:“属下听闻,范青在商丘曾接受张献忠的投顺。”
高夫人道:“这不奇怪啊,他已经对我汇报过了!”
牛金星道:“夫人不知道的是,范青曾与张献忠密谈,让张献忠效忠他个人,而不是夫人和闯王。在他和李岩的谈话中,曾把自己比做曹操,还多次说要争天下,建立太平盛世之类的话,这些话,作为一名臣子是不应当说的,范青已经把自己摆在主公的位置。”
高夫人皱眉道:“有些谈话只是说一说罢了,也不见得他真的要怎样。”
牛金星上前一步,轻声道:“范青这次重建军制,夫人不觉得危险么?”
高夫人一惊,“什么危险?”
牛金星道:“范青这次重建军制,不但要改变小袁营和诸将的亲兵,连闯王和夫人的亲兵也要改制,夫人不觉得这很阴险么?”
“你的意思是?”
牛金星道:“范青想要弑君夺权,做乱臣贼子。”
高夫人喃喃道:“范青对我很忠心,闯王又对他有恩,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吧!”
牛金星唉了一声道:“夫人,自古以来为了争权夺利,哪有可以信任依赖之人。秦朝李斯受到赵高的蛊惑,私自改动秦始皇的遗诏,扶助胡亥登基。原以为他会感激自己,岂料等胡亥坐稳了皇位之后,立刻拿他来开刀,诬陷李斯谋反,被腰斩于咸阳。临死前,他抱着自己的次子哀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今天我们父子沦落到这种地步,想要再过一把牵着黄犬,出东门捕捉狡兔的瘾,也是办不到了!’”
“相似的还有赵匡胤的黄袍加身,柴荣当年对赵匡胤父子两人何其信任,柴荣死后,年仅七岁的柴宗训即位,周太后把兵权全部交给赵匡胤,希望得到他的保护,可是他却串通属下将士政变,黄袍加身,此时,赵匡胤还记得柴荣对他的恩情么?”
“这两件事请可以看出来,只要为了争夺权位,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即便最亲信,最信任的人也可能会反叛,所以夫人切不可轻信范青的话。他现在在军中一言九鼎,众将都拥护他,而他一直都排斥老将,夺取兵权。我估计他如果重建军制成功之后,就是他对闯王和夫人下手的时候了。”
高夫人在平时是绝对不会相信牛金星这番攻击范青的言语的,但今天她怀着对范青怨恨不满的心情,听了几位老将对范青的抱怨,这时,再听牛金星的进言,心中真对范青有了几分怀疑。
“那么,牛军师觉得怎样才能消除这些隐患?”高夫人问道。
牛金星见高夫人有些接受他的意见了,心中暗喜,上前一步,轻声道:“夫人,首先必须叫停重建军制,其次,夫人不能完全把兵权交给范青,要分他的兵权,把总哨刘爷和李过将军重用起来,这样可以起到牵制范青的作用。最后夫人也要笼络一些忠心自己的年轻将领,如张鼐,李双喜本来就是夫人义子,可以让他们掌管军权,制约范青。”
高夫人听了,微微点头,道:“牛先生,你先回去,容我再想想。”
牛金星拱手道:“范青绝非善人,请夫人仔细考虑,千万别像李斯一般,等到大难临头的时候,才后悔莫及。”说完,退出大厅。
大厅中又恢复了刚才的安静,但高夫人的心却更乱了,范青到底能不能信任?他真的是有意在夺权,想要害死自己和闯王?高夫人感觉范青不是那种险恶的人,不过,听了牛金星的话,她又感觉这世上好像没有真正可靠的人,范青也不例外。他如果不是热衷权势,干嘛在军中扶持提拔许多亲信将领,排斥老将,是居心不良,还是为了闯营发展,必需如此。
高夫人心如乱麻,一时间不能决断,只能在厅中走来走去,以前,她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总喜欢找范青商议,可现在她在怀疑范青,由应该找谁商议呢?这时,又有内监在厅外报告,说中军大将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