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水的时候呢!老虎还有被犬欺负的时候。好!大丈夫不争一时之气,我明日去闯营,见机行事吧!”
徐以显心中一宽,拱手道:“大帅英明,其实你刚才说过那些不服气的话我全都想过,近三年来,朝廷差不多竭尽全力的对付咱们,谁重视过闯营?在大家眼中,无论李自成还是范青都不能和你相比,可是,大帅,此一时,彼一时也,局势有变化,英雄有屈伸,自古如此,人生处世,谁能尽走直路?该转弯时且转弯,不要一头撞在南墙上。大帅只管答应奉范青为主,只要咱们能度过眼前的难关,将来东山再起,就比什么都强。”
张献忠想起徐以显曾对他说过的六字真言,“心黑,脸厚,手辣”,便笑了一笑,把大胡子一甩,道:“好了,军师,我老张就听你的话,再低一次头。”说完立刻派一名亲兵,连夜骑马去闯营报信,说他张献忠第二日要去闯营拜访范青。
第二天清晨,张献忠因为腿伤坐着马车,徐以显、潘独鳌和李定国率领几十名亲兵护卫,向商丘方向前进,不到中午,已经到了商丘附近。忽然前方一队骑兵奔驰而来,领头的是吴汝义和李双喜,他们二人奉范青的命令过来迎接张献忠。
吴汝义拱手道:“大将军吩咐末将,率领一队骑兵在大路上等候迎接八大王大驾光临,已经准备好了宴席,欢迎八大王,为八大王接风洗尘。”
张献忠在车中和吴汝义,李双喜打了招呼,只见二人身后的闯营士兵有三百多人,全身披挂,刀剑铠甲铿锵,十分整肃,心中不禁发疑,范青派这么多骑兵,全副武装的等在路上,是不是怕我后悔,想要在此地挟制我。他看看徐以显和潘独鳌,二人的眼中也有疑忌之色。不过,眼前的情况也不容许他不去了,张献忠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多谢大将军了!”
吴汝义和李双喜自动分成两队,一队在前面引路,一队则跟在队伍后面,好像把张献忠等人给夹持在中间一般。
潘独鳌心中忐忑不安,他并骑和徐以显走在队伍中,轻声问:“军师,这宴会比鸿门宴如何?”
徐以显怕说话被吴汝义听到,连忙岔开话题,大声道:“今天天气不错啊!”
其实今天十分寒冷,寒风朔骨,天空也很阴沉,哪来的天气不错?
到了范青的中军营地,范青带着属下将领,只在自己的大帐门口迎接,却没有走出营地,这在迎接的礼仪上就低了一等,有把张献忠当成部下的意味。张献忠乍然间心中一阵不快,想:“我老张今日竟然来求一个年轻人!”但他很好的把这种心情掩饰,依然如平常一般大说大笑,在中军帐篷外面和众将打招呼,说些亲切粗鲁的玩笑话。不过,心中却在嘀咕,闯营真是变天了,刘宗敏这几个老将都不见影踪,老将只有田见秀一个还算认得,剩下的都是二十出头的青年,用他的话说就是一群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可是想想范青就带着这群青年将领就能攻克开封,占领河南,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张献忠向范青拱手,笑道:“范大将军,你可发达了,这证明我老张的眼光不错,上次在西营见到你的时候,我老张就说过,你不是凡人,像你这岁数的年轻人中,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厉害的,将来你必成大器,怎么样!果然应了我老张的话了!”
范青谦虚道:“八大王过奖了,我范青年轻无知,哪有什么经天纬地的本领,不过是依靠夫人信任和众将鼎力支持罢了!”
说完请张献忠进入大帐,一起走路的时候,见张献忠的腿一瘸一拐,便问道:“听说,八大王受了伤,还很重,不知好些没有?”
张献忠其实腿伤很重,但他毫不在乎的摆摆手,笑道:“小事,我都不放在心上,这次来主要和大将军见面,向大将军借点本钱,只要我老张的本还在,还会把天戳个窟窿。”
范青一笑,请张献忠进入大帐后坐下,众将也环绕左右,分别坐下。
范青笑道:“话虽如此,还是把伤治好了才行,身体好才能赢回本钱。一会儿,让老神仙尚炯给你看看伤口,也许一副膏药就能治好你的伤。”
张献忠笑道:“老神仙也是熟人,能见到他真是开心。实不相瞒,我老张走了背运了,先在信阳被左良玉这龟儿子打的大败。然后撤到确山,又被他追上,再吃了一场败仗,差点全军覆没。好不容易逃出来,再能见到你们这些老朋友,真是天赐良缘啊!”
范青笑道:“承八大王不弃,前来相见,我范青心中十分高兴。至于打个败仗,那不算什么。我们闯营这年浮浮沉沉,有胜也有败。最惨的是潼关南原之战,整支队伍都被打散了,现在不还是在河南红红火火么!关键就是打了败仗之后不气馁,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自然就好了!”
张献忠一挥手道:“对,我就不服气左良玉这个龟儿子,只要大将军给我点本钱,我早晚把左良玉这龟儿子掀翻,眼前吃点败仗算个屁事!”
范青赞道:“好,不愧是八大王的英雄本色。”随后问起确山突围的过程。
张献忠指着身后的李定国,笑道:“确山突围,多亏了我这义子了。”
范青微笑瞟了一眼李定国,只见他年纪不大,但言谈举止十分沉稳,有一股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