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叫?”
这后生站起来,看着韩忠,眼中射出怒火,道:“我认得这人,他叫韩忠,是唐府的奴才。他奉唐老爷的命令,抢走了我妹子,打伤了我老父亲,气死了我老母亲。他们唐家无恶不作,霸人田产,把持讼狱,欺男霸女,家中骡马成群,金银财宝成堆。这个韩忠是个助纣为虐的恶仆,只要将军一动刑,他就能说出实话来。”
听完这番话,厅中气氛陡然一变,片刻寂静无声。韩忠面色如土,张皇失措,站在一边两腿打颤。
却听袁时中皱眉道:“没有证据,怎么动刑?万一你是诬陷人家怎么办。”
这后生道:“我张家中世代务农,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不被逼到走投无路,怎敢出来告状。将军,我调查他们唐府好久了,手里有证据。”说完,把一张纸单举起来。
袁时中让亲兵把纸单拿过来,略略一看,上面记录了唐家好多恶行,其中涉及人命的就有七八条。
袁时中脸色变得冷峻起来,转头对韩忠道:“他说的都是实话么?”
韩忠心中忐忑,不敢狡辩,吞吞吐吐说不出话,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正要跪下磕头恳求饶命,却见袁时中大手一挥儿,道:“你且坐下。”
韩忠惶惑的看看袁时中,重新坐下。
袁时中问年轻后生,“你怎么知道他家底细这么清楚?”
这后生愤然道:“我为了寻找证据,在他家做了一年多的奴仆。挨打受骂,忍辱负重,但也探得了他家底细,请将军不要放走韩忠这个恶仆。”
袁时中忽然脸色一变,喝道:“混账,该死,我宰了你这个无义之人。”
这年轻后生很吃惊,道:“将军,小人说的都是实情,倘有一句不实,愿受千刀万剐。”
袁时中怒目望着年轻人,恨恨道:“你是人家仆从,现在却指正主人,这不是忘恩负义么!这样无情无义的小人,我袁时中绝对不饶,来人,给我捆起来,推出去斩了。”
立刻进来两名亲兵,将年轻人捆了起来,这年轻人大叫:“我死的冤枉啊!我冤枉啊!”
袁时中催促亲兵快斩,并且对这个仆人说道:“你以仆害主,死有余辜,一点也不冤枉,去阴间跟阎王爷喊冤去吧!”
年轻人从屋里被推出来,挣扎着扭头,恨恨的看着袁时中一群人道:“我看错了人,原来你们白投了闯营,却不是替天行道的人。”
袁时中特别不愿意听到“他投闯营”这样的话,恼怒的喝道:“敢骂老子,给我多砍几刀。”
年轻人被推到院里,他破口大骂。亲兵对他连砍数刀,他才倒在地上,疼痛乱滚,骂声不绝。又一个亲兵踏在他的身体上,就地上狠狠砍了一刀,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这青年才咽了气。
袁时中向韩忠微笑道:“我已经替唐老爷处分了不义的恶仆,你还有什么话说。”
韩忠连连拜谢,看了一眼院子里血肉模糊的尸体,叹气道:“这人平时在我手下,看起来老实本分,想不到心机这么深。唉,还请将军赏赐他一条席子,将这不义恶仆的尸首裹了,埋到村外。”
袁时中点头道:“你真是一个长者,好心肠!”他吩咐亲兵用席子把这人尸首卷了,抬往村外掩埋。又对韩忠道:“你回去报告唐老爷,就说我已经替他打发了恶仆,如果再有诬陷之事,尽管来找我替他摆平。”
韩忠连声道:“多谢将军,唐府上下感激不尽。”然后才带领两个仆人回去交差。
送走韩忠之后,刘玉尺问道:“将军,唐知州送来的这份礼物,你怎么收账啊!”
袁时中诧异道:“还是按着老规矩啊,纹银、黄金、大宗的绸缎,向来入公账。金银珠宝首饰则交给金姨太处理,我不收账。”
刘玉尺微笑道:“现在与往日不同了,将军已经有了太太,这金银珠宝如何处分,还请将军三思。”
袁时中不想把所有财物都交给慧英,沉吟道:“不如太太和金姨太各自收一半?”
刘静逸皱眉道:“怕不好吧!太太虽然新来,但但她的名分正,又是闯王养女,咱们现在还要仰仗人家呢!”
刘玉尺捻须道:“依我之见,不必一分为二,连应当入公账的所有财物,一起送给太太,让她处分。她分给什么人,悉听尊便。”
袁时中想起慧英刚来就把金姨太给打了的事情,皱眉道:“她才来不久,这样会不会惯的她脾气越来越大,最后独霸天下。”
刘玉尺道:“将军,咱们早晚要回开封的,高夫人实际是闯营之主,连大将军范青也得听她的话。到时候高夫人关心太太出嫁后的一切情况,倘若将军此时对小事斤斤计较,只怕将来回到开封,咱们小袁营更难立足。”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袁时中长叹一声,让人把送来的礼物全部送到慧英的宅子中,让她发落。
过了两天,这日清晨,大军准备开拔,向商丘进军。忽然李岩的一名亲兵飞骑而来,说让袁时中去中军见他。
袁时中连忙带领两名亲兵飞马入城,到了李岩在城中的住处,还没进门,只见衙门口的旗杆上挑着几个人头,其中一个,留着三绺长须,花白头发的正是唐铉。袁时中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