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时中心中觉得刘玉尺说的很有道理,但有些拉不下面子,正在犹豫时,忽然有亲兵来报,说慧英派来一名侍女请他过去。刘玉尺连忙拱手道:“夫人主动向将军示好,也请将军放下架子,和太太就此和好。”
袁时中也觉得不可和慧英闹的太僵,便点点头道:“好吧!我一会儿去夫人房间。”
片刻之后,袁时中踱着方步来到慧英的房间,门口的女兵帮袁时中脱掉外衣。袁时中走入厅中,只见慧英坐在桌旁,怔怔的看着桌子上的一支红烛。烛光下,慧英穿着红色对襟绸缎衣衫,下著葱绿百褶裙,脚穿大红绣鞋,薄施粉黛,淡扫蛾眉,玉簪云鬟,香散雾鬓。袁时中不得不承认,慧英确实比金氏美多了,心想,慧英如果像金氏一般顺从自己该有多好,
袁时中故意放重脚步声,咳嗽了一下。慧英才从发怔中清醒过来,见到袁时中,她站起来,福了一福,道:“夫君,刚才妾身言语无理,触怒了夫君,还请夫君谅解。”
袁时中见慧英服软,先跟自己道歉,心中大喜,但脸上却没表现丝毫,只是“嗯”了一声,淡淡的说道:“为夫没有怪你。”他在桌旁坐下,以为慧英会向他一吐衷肠,讨好于他。
岂料,慧英接着叹了口气道:“不过刚才妾身说的都是真心话,妾身太希望夫君能自立自强,干出来一番事业了!”
袁时中嗯了一声道:“为夫一定会在闯营好好干,忠心夫人,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慧英却只是一声冷笑,道:“夫君忠心谁,我其实并不在乎。当初夫人并非愿意把我许配给夫君,是我自己一力促成此事。很多人都以为我是贪图夫君地位高,其实,我看中的是夫君能雄霸一方的军队,看中的是夫君的领袖能力,可以干出来一番事业,让我扬眉吐气,为我报仇雪恨。”
袁时中又吃了一惊,忍不住问:“你与谁有仇,要找谁报仇雪恨?”
慧英眼中露出一丝恨意,缓缓吐出两个字,“范青!”
袁时中大吃一惊,“你说的是闯营的大将军范青?”
慧英缓缓点头,道:“对,我对这个人恨之入骨,必欲杀之而后快。”
袁时中有点不敢相信,慧英一个女孩,怎会与范青有那么大仇恨!
慧英笑了笑道:“我若不说出实情,想来夫君也不会相信。说着,就把自己如何与范青结仇,如何在老营中被人欺负的事情说了。”
袁时中心中一片混乱,他是知道范青的厉害,范青地位也比他高得多,在闯营中仅次于高夫人,自己投顺闯营,范青也是他巴结的对象。现在要找范青报仇,一来不是对手,二来他也有点怀疑慧英的话。慧英是高夫人的义女,闯营嫁她过来,应该有笼络他的意思,慧英怎能反而恨起闯营的首领来?难道是她故意试探于我?是想看看我是否忠心?
袁时中犹豫片刻,才道:“范大将军我向来佩服,我怎么能与他为仇敌呢!我对夫人和大将军是很忠心的。”
慧英忽然笑了笑道:“你对闯营能有多少忠心?我心里一清二楚。我知道你害怕得罪范青,想要巴结他。但我告诉你,他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他收拢你们小袁营,哼,就是为了吞并你们。”
袁时中心中一震,他和刘玉尺等人都有这样的担心,害怕闯营接纳他们之后,只是为了他们的兵马,把他们这些将领一脚踢开。
慧英冷笑道:“你以为范青做不出来么!罗汝才是怎么被干掉的?”
袁时中不知道罗汝才的死因,只是听说过一些传言而已。慧英随后把范青设计吞并罗汝才,然后将他杀掉的事情讲了最后道:“夫君,罗汝才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袁时中听了这话,心如乱麻,半晌说不出话来。
慧英冷笑道:“我知道夫君并不相信我说的话,这次你们攻打豫东,就会验证我所说的,鸡蛋里挑骨头还不容易么!何况你们小袁营并非没有把柄,等你们从豫东回来就知道我所说的是否正确了!”
十一月中旬的一天,初冬时节,寒风萧萧,天气已经相当寒冷,走在路上,马匹和骑兵都呵出长长的白色雾气。
袁时中率领小袁营的人马到了睢州城外,小袁营号称十万人马,但刨除各种文职人员,未经训练的饥民,一共也就三万人的可战精兵。
李岩已经到了两天了,把睢州城围的水泄不通,现在袁时中来了,声势更壮。
李岩正在部署攻城,让小袁营驻扎在城西北一带,其余三面,分别由陈永福、李双喜和他自己带兵攻打。袁时中将安营扎寨的事情交给副军师朱成矩、文书刘静逸和几名得力首领照料,自己则赶快带着军师刘玉尺驰赴在西南一带驻扎的李岩,请示攻城机宜。
李岩告诉袁时中,睢州防守的兵力并不强,只有几千老弱残兵,城中人心惶惶,百姓害怕屠城不愿守城,又见闯营仁义,所以很多人都盼望闯营进城,所以攻城不会太困难。今日兵马疲惫,暂且休息一天,明日清晨开始攻城。
李岩最后才用比较认真的口气说:“时中,你是第一次跟随闯营大军攻城,一定要好生约束部下。大将军下了严令,只要城中百姓不据城顽抗,义军进城不许妄杀一人,有违反军令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