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文武人员谈了很久。当天晚上,他告诉我,他和手下人都一心投靠闯营,并说要亲自前来拜谒夫人和大将军。”
高夫人问:“你听他语气是否真诚可靠?”
李岩答道:“他的语气很诚恳,对我十分客气。我对他说闯营驻地离开封较远,让他安顿好将士,过几日去开封。可他很急,定要立刻前来,说‘既然我决定要投靠闯营,何必在乎这三五百里的路程。我已经决定了,放弃豫东的营地,把人马带到开封附近,听从闯营安排。我今日就出发,带少数亲兵随先生先去拜谒夫人和大将军,这样才不负我心中的仰慕之情。’我见他确实有诚意,就说‘既然如此,就照将军说的办吧!’所以我在他那里一共只停留了一天一夜,就同他一起奔驰过来。”
见袁时中投靠的很有诚意,范青和高夫人都很欣喜,高夫人问:“这袁时中到底有多少人马?军记如何?他为人怎样?我们这里听说他有十万人马,也有人说他人马二十万,到底有多少?又听说他在豫东很得人心,从不骚扰百姓,是一个有点志气,想要干一番事业的男子汉,是么?”
李岩欠身道:“我在那里时,跟他的左右文武谈了不少,也看见了当地百姓,找他们询问一番。据我看来,此人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才。自从崇祯十三年,他在开州起义以来,就十分注意军记,每到一地都不许部下骚扰百姓,不许奸**女,不许随便杀人。他又礼贤下士,对读书人十分尊重,现在身边就有几个秀才帮他出谋划策。他的人马,因有过两次饥民响应,所有大概在十万左右,但多是步兵,以乌合之众为多,精兵很少,只有一两万人吧!另外骑兵也有两三千人。”
范青一面听,一面点头,这和他预料的差不多,这时代的农民军大多乌合之众,精兵能占总兵力的十分之一就算不错了。
高夫人对袁时中本人比较好奇,问:“他识字么?”
李岩道:“略微识点字,他幼年读书很少,可起义以来,身边总有些读书人,没事的时候,听他们谈论古今,所以自己也颇懂一些书上的道理,虽然是个粗人,说话倒十分文雅,不似一般的绿林豪杰,举止言谈并不粗鲁。”
高一功插话道:“既然这样,他怎么自己不独树一帜,横扫河南,把机会留给咱们,现在还要靠投顺咱们来保全自己呢?”
范青笑道:“高将军把横扫河南看得太容易了!咱们闯营从崇祯初年起义,队伍南征北战,几度沉浮,只大的挫折就经历了好几次,由此才慢慢打造出来闯营的核心人才,尤其是在商洛山练兵,训练出来几千名骨干精英战士,这是咱们闯营能在河南猛烈爆发的根基。袁时中才起义几年,哪有咱们这般核心人才。”
李岩也笑道:“高将军可知,我李岩就亲身经历过起义,在河南饥荒的时候,组建一支队伍是很容易的,人马快速增长,几万人很快就能聚集起来,可是要想训练一支百战精兵,还有一些高层精英可就难了,这也是我当初从豫东投靠闯营的原因,现在袁时中不过是复制了我当时的经历。”
高一功、田见秀、高夫人听了都连连点头,这些年闯营的壮大他们是亲身经历的,觉得二人的话有理。
李岩继续道:“还有一点,咱们闯营现在已经算是威名赫赫了,袁时中就算再有能力,也没有空间给他发展壮大了。咱们闯营在河南剿兵安民,除暴安良,救济百姓,所到之处,百姓不用纳粮,大将军亲自颁布的要三年免征。加上军记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最近这几个月,经营开封,设官理民,拉拢士人,开荒种地,种种措施,都为闯营在河南争取到了民心,河南人民都赞扬咱们闯营是千百年难逢的汤武之师。这时,袁时中还有何余地发展他的队伍。我当时奉劝他早早归顺闯王,共建大业。事成之后,少不了封侯封伯,子孙世袭,他本已经走投无路,再听了我这番话,还有不归顺的道理?”
众人一起点头,觉得此言有理。田见秀问:“他的几个幕僚,都是些什么人啊?”
李岩道:“他有三个谋士,都是豫东一带的读书人,听说都是秀才,一个叫刘玉尺,是军师。此人三十多岁,颇为健谈,奇门遁甲,阴阳风水、兵法战阵也都懂一些。他这次随着袁时中一起来了。还有一名谋士叫朱成矩,是一名儒生,少言寡语,深沉不漏。还有一名叫刘静逸,这次随人马留在驻地,没有前来。”
高夫人环视众人道:“各位,你们看袁时中到底是不是真心归顺?毕竟咱们以前和他素无往来,只派人这么一说,他就全军来投,放弃一方霸主的地位,来咱们闯营做一名普通将领,我总觉得太过顺利了。但倘若他真心来投靠,那也是一件好事,我们应该一视同仁,推心置腹的对待。我最担心的是他答应的痛快,但其实是因为害怕咱们势力大,不得不归顺,其实心中顾虑重重,并不服气。军师,你看他是真的怀有诚意么?”
李岩也不敢大包大揽替袁时中作保,他犹豫片刻道:“我看他是仰慕光辉,真心拥戴,不然他何必远道来谒?他人马不少,即便打不过咱们闯营,也能击败官军进入凤阳或湖广,如李际遇一般。但人心隔肚皮,我也不敢十分确定他就是真心。”
范青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