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见秀道:“我也不赞同经营洛阳,经营洛阳必须分兵驻守洛阳和周边的县城,这岂不是成了活靶子。一旦杨嗣昌调集大军前来,咱们怎么集中兵力与他周旋,一面守城,一面作战,岂不是犯了分兵作战的错误,我看还是像以前一般,放弃洛阳,流动作战更好。”
李自成嗯了一声,他心中也抱着田见秀一样的想法,这些年流动作战已经成了习惯,经营地盘,守城作战,这样的战法十分陌生。虽然现在有了几十万人马,一旦敌人来袭,本能的还想着流动作战。
这时候李双喜进来报告查抄财产和军粮开支的事情,田见秀笑道:“闯王这两个义子真的出息了,据说这次张鼐在洛阳擒获的福王,而李双喜负责抄没福王和城内官绅的家产,特别细心,井井有条。”
李自成十分欣喜,他是很喜欢自己这两个义子的,见他们成长很快,心中高兴道:“上战场杀敌作战,是一种能力,处理各种杂物琐事,也是一种能力。破了洛阳要查抄的地方很多,光一个福王府就得有多少东西要抄!事情一乱,就会使许多金银珠宝和各种值钱的东西落到私人手中,粮食随意抛撒,也会造成浪费。除了查抄家产,你还要把这些堆积如山的东西运到白土岗,还要分发赈粮和军粮,唉!这么多事情可真难为了你。咱们军中只有军师有这个本事,以后双喜好好努力,争取赶上军师。”
双喜笑道:“我自己弄是不中的,定会手忙脚乱,顾头不顾尾。幸好军师教了我一个法子,从进入洛阳起,一家一家的查抄,我亲自监督。没查抄的人家一律将东西和粮食封存,派兵看守,等候启封查抄。凡是封存的房屋,任何人严禁进入,违者斩首,这样子才有了条理,不易出错。”
“军师还给我推荐了一个人,做为副手,这人叫邵时信,他手中有一个单子,记载了城中所有大官豪绅的住处、家产,十分详细,连福王府都不例外。此外他还有一个表哥,叫邵时昌,在官府里面当书记,他说服哥哥投顺,还让哥哥找了十多个能写会算的人。邵时信真是个人才,抄家的时候,他亲自监督,把手下人分成三伙,一伙人专抄粮食,一伙人专抄金银,一伙人专抄贵重东西。每伙人派一个头目监督,出了错,惟他是问,这个监督的头目还派一名书记,一名监督人,这两人可以直接向我汇报,不归头目指挥,以免他们上下勾结,侵吞私藏。”
高一功笑道:“妙啊!这样层层监督,可以避免上下勾结的弊病。”
李双喜笑道:“这邵时信很有能力的,福王粮食很多,大多都散装在仓库当中,倘若麻袋不够就没法运走,他在城中贴出告示,收购麻袋,每条麻袋三文钱,还去附近的新安、偃师的县城收购,很快就凑齐的麻袋,把粮食运走了。还有,福王的金银珠宝特别多,堆积如山,很多穿钱的绳子都朽了,一动就断。邵时信找来一百多个木匠,连夜赶工作小木箱子,一个箱子正好装四十锭元宝,或者一万铜钱,把箱子装满立刻盖上封存,用骡马运走,这样连数钱都免了。他说他经历很多世事,每年官府向上解折色银子,都用这个法子。要不是他想出这些主意,我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清点完毕。唉!说到底还是军师厉害,自己有主意,还能找到人才,我估计这辈子也赶不上军师的一半了!”
李自成三人都微微一笑,他们本来是夸赞李双喜的。没想到李双喜是个实在的小伙子,一点不贪功,反倒把范青的功劳给说出来了。
高一功笑道:“说到底还是咱们闯王厉害,要不是他领导咱们干出来这么大一番事业,岂能招揽一班文武贤臣,岂能有军师这样的人才来投靠,岂能有邵氏兄弟这样的人才来替咱们做事。”
李双喜笑道:“那当然了,义父是咱们的总靠山么!”
李自成笑道:“不管怎样,你能虚心采纳人家的意见,也是很好了!”
田见秀问:“双喜,你清点这些粮食、银钱,估计可以养多少兵?”
李双喜笑道:“这我是计算不出来的,幸亏我刚刚问过军师,他略略一算,就出来了。他说只算粮食的话,够咱们二十万人吃一年的消耗。金银珠宝和各种财物如果全部按南方市价换成粮食,足够咱们二十万人大军吃上五年的。”
李自成三人都是又惊又喜,他们预料到洛阳很富,但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收获。以前在山中过穷苦日子,动不动就有断粮饿肚子的危险,从来没想到有一天,粮食随便吃,金银多得花不完,这种感觉好像穷人乍富一般。
高一功笑道:“姐夫,现在咱们有钱、有粮、有兵,下一步如何走,不论是在洛阳建立根据地,还是离开洛阳,继续流动作战,必须要赶快决定。”
李自成点点头,道:“现在人马多了,事情也多了,诸事纷杂,中军吴汝义年纪大了,做事顾三不顾四的,一功,你留在我身边做中军,让吴汝义做你的副手。”
高一功拱手答应了,三人正要再议,忽然,门外卫兵道:“牛先生,闯王正在议事……”话还没说完,牛金星已经闯入营帐,只见他满脸喜色,似乎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他见到高一功和田见秀二人,连忙拱手拜见。
高一功和田见秀和闯营中其他将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