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出发,只留下袁宗第和郝摇旗的六百伏兵。
郝摇旗藏在树林中,心中还不停嘀咕,这官军能这么听军师的话,乖乖的在此地休息。正想着,官军已经陆陆续续到到了这片平地上。他们很快发现了义军埋锅做饭的痕迹,其中灰烬已冷,想必义军已经走的远了,没法追上,登时没了劲头。
官军士兵连夜行军,此时十分疲惫,忽然见到这片平地十分平坦,又背风,很适合休息,且有义军留下的现成土灶,便纷纷坐下去,嚷嚷着反正也追不上了,就在此处宿营算了。这时候,又有人发现那两棵被扒了树皮的树干,看了那八个字,越发不愿意向前追了。
虽然还有军官不停驱赶,众官兵却都不愿意走了,有的干脆躺在地上,还有的开始生火,准备做饭。就在此时,袁宗第和郝摇旗忽然呐喊着,同时从两侧树林中杀出来。没有一点接战准备的官军几乎没有抵抗就开始逃跑。片刻功夫就溃散了。郝摇旗、袁宗第带着数百兵士追杀了一阵,想起军师的话,立刻收兵,很快就赶上了大部队。
郝摇旗竖着大拇指,对范青道:“军师,我老郝可服了你了,连官军都听你指挥,这也太厉害了!”
范青一笑,他只是从常情出发,揣摩官军的心意而已。不过这胜利的消息很快在闯营传遍了,众人士气高涨了许多,人人都想,只要军师和闯王在一起,就没有打不胜的仗。
第二天清晨,众人赶到汉水边上时,脸色都沉重起来。此处是汉水上游,按着以前的经验,步卒是可以泅渡的。但不知怎么今年雨水较大,只见汉水比往年宽阔了十几丈,足有三十丈宽,水流湍急,其中河心处,还打着漩涡。这种情况下,步卒根本没法渡过,只能寻找渡船了。
渡口这边一艘船都没有,原来守渡口的官军已经得到消息,把所有渡船都集中到了南岸,有一百多艘,还有二百多守渡口的士兵在防着他们渡河。这时,忽然北面山峰上,竖起一面大大的旗帜“贺”,士兵越来越多,另一面旗帜“郑”也出现了。这些人马聚集在山峰南面,黑压压一片,看人数接近两万。
前有大河,后有追兵,霎时间,义军就到了最糟糕的境地。每一名将士都脸色阴沉,他们知道此刻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他们一起望向李自成和范青,此刻该怎么办?
此时,贺人龙和郑崇俭也已经在山坡上整兵列队,但贺人龙并没有下令进攻,这让郑崇俭有些奇怪。
“贺将军,咱们现在有两万人马,义军只有四千,他们还没渡河,此时,正好是咱们发动攻击,击败义军,生擒匪首,立功报效的好机会啊!”
贺人龙微笑摇头,“大人有所不知,李自成这伙流寇与别的流寇不同,他们人数虽少,战斗力却很强,去年潼关之战,我曾与他们交手,知道他们的凶悍。”
郑崇俭想起自己经历的麻涧之战,还有后来被义军骑兵击溃的一幕,心有同感,点点头道:“将军所言极是。”
贺人龙笑道:“所以我们要防止他们临死前的反扑,这四千人也不好对付。所以我要等他们渡河,到了一半的时候再发动攻击,这样,可以必保击溃他们一半人马,也许还能擒住几名将领,也是不小的功劳啊!”贺人龙与李自成多次交手,心中着实有点畏惧,此刻虽然人数五倍占优,也不敢大举进攻,只想着占点小便宜就行。
郑崇俭也不是什么勇武之人,听到此言,连连点头,“穷寇莫追,半渡之击,好办法啊!”
李自成看看山上的官军,转头对众将道:“原地列阵扎营。”然后对李过道:“对面有二百官军,我也给你二百骑兵,你泅渡过去,把船夺过来。”
李过接令去了,李过擅长骑兵作战,他率领的骑兵是闯营中最厉害了。他一声令下,二百骑兵毫不踌躇,跃入冰冷的河水中,策马南渡。
南岸的敌人是附近白水县的官军,不是什么正规军,他们接到命令是准备堵截溃败的义军的。原以为贺人龙会和流寇在河对岸大战一场,流寇被击溃,无路可逃,只好跳到冰冷湍急的水中,他们就可以在河对岸堵截,捡一个大便宜。他们知道闯营中有老营,老营中有许多妇女,便幻想着能抓获一两个漂亮女匪做老婆。
可万万没想到,对岸没有发生大战,而一群骑士竟然骑马泅渡过来。看到这种情况,先是吃了一惊,将领小旗一挥,敲起鼓来,于是这二百官军奔到水边,拉弓放箭,射向河心。
李过双手张开,示意众人分散,这群官军的箭法也不怎么准,射了半天,只有一二名骑士中箭。过了中流,李过拉开强弓,嗖的一箭,先撂倒了敌人的将领。官军登时混乱起来。
李过策马前行,第一个跃马上岸,后面的骑士纷纷跳出河水,挥舞刀剑一顿砍杀,这群官军并没有什么斗志,一见义军如此凶猛,要么跪地求饶,要么抛掉兵器,落荒而逃。李过命令不许追赶,派了一些识水性的兄弟,将大小船只陆续都撑到了北岸。
“先把老营和辎重送过去!”李自成沉声道。
于是安排人手,把老营的妇女老弱和辎重粮食,都给送到了河对岸。当船再次回来的时候,众将互相看看,谁先走?谁留下断后?现在情形很明显,敌人要半渡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