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则站在院外,还有许多女眷家属在院子附近围观,小声说话,指指点点,似乎老营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
范青走进院子,慧灵给范青打帘子,小声道:“夫人等你好久了!”
范青走进高夫人房间,只见高夫人坐在一张靠椅上,面有泪痕,长吁短叹。慧英跪在地上嘤嘤哭泣,慧梅和老营总管任继荣则站在一旁。
看到范青进来,高夫人长叹一声道:“范先生,给周山等人通行证的竟然是……慧英,唉!”
范青点点头,和他猜的差不多,那几日他见慧英和周山有来往,就知道慧英有嫌疑。
慧英哽咽道:“夫人,周山是我老乡,他求我给他一张通行证,说去找郝将军办事,夫人又不在。我碍不过情面,就用夫人的印章,把通行证给他了,我真的是好心帮他,哪想到他是坏人啊!”
高夫人指着她,气恼道:“倒现在还不说实话,慧英,我真是白疼你了!”
这时,慧灵和慧珠走进来,捧着一个匣子道:“夫人,这是从慧英房里搜出来的。”
慧梅接过匣子打开,只见里面金光闪闪,好几样金首饰,有手镯,也有戒指。
高夫人指着慧梅道:“咱们闯营所有缴获的金饰,我都让人下山卖了,换成军需品回来,从来没给你们发过金首饰,你告诉我,这些东西是谁给你的?”
慧英一下子瘫软到地上,好一会儿才跪起来,哭道:“夫人,我虽然接受了周山的东西,可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坏人啊!我若知道他想烧谷仓,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给他通行证的。”
高夫人长叹一声,道:“不管怎样,你是接受人家贿赂,还给闯营造成重大损失,按着军纪,这种行为应该是死罪的。”
慧英脸色大变,哭着膝行到高夫人面前,抱着高夫人的腿,哭道:“夫人,我是最早跟随你的女兵,当年那几个姐妹都死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这些年,我忠心耿耿在夫人身边,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夫人饶过慧英这一次吧!”
这时候,一直在门外偷听的张鼐、李双喜、罗虎三人,也一起进来,跪下叩拜,求高夫人饶过慧英。李双喜泣道:“娘,你不是一直把慧英当成女儿一般么!儿女犯错,只能责打,哪能处死呢!求求娘,看在儿子的面上,给慧英一条活路吧!”
见李双喜如此恳求,范青心中一动,闯王的这三个义子虽然只有十八岁,但正在崭露头角,这次反围剿的战斗中就看出来他们的潜力,这样的人才应该尽力笼络才对。
于是他向高夫人拱手道:“夫人,我也认为慧英是无心之过,被周山欺骗的人不只慧英一人,郝将军和许多将领都被他蒙蔽了,闯王也都没处斩他们啊!请夫人饶过慧英这一次吧!”
李双喜见范青也求情,果然向他投来一丝感激的目光。
高夫人也是不忍心真的杀死慧英,毕竟这么多年的情份难以割舍,她叹了口气道:“既然这么多人求情,我也不忍杀你,就免了你的死罪。但你也不能待在我身边了,今天起,你去马厩喂马吧!不许留在老营。”
马厩的活又脏又累,现在由几个瞎眼瘸腿的老兵在干活,把慧英这么个妙龄少女派过去,也是很大的羞辱了。
慧英不敢不去,她跪下给高夫人叩谢,然后含着眼泪回自己房间,收拾一个包裹,抱着走出院子。院外老营的妇女家眷都站在道路两侧,对她指指点点,显然都已经知道了她犯下的过错。
慧英低着头,又羞又惭,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到了马厩,一名老兵给她安排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虽然已经是马厩中条件最好的了,但又脏又臭,被褥都破烂不堪,慧英坐在床沿上,哇的一声痛哭起来。她心中一半悔恨轻信了周山的话,另一半却怨恨起高夫人来,怨她不讲情份,自己这些年的辛劳,只错了一件事就如此惩罚自己。
她心中越想越恨,不但恨高夫人,也恨慧梅、慧珠这些人,她们暗中侦察自己,定然是她们告密,要么自己接受贿赂事情怎么能败露。恨慧梅,不禁又恨范青,正是他给慧梅撑腰,慧梅才压自己一头。
正当她满心恨意的时候,忽然有轻轻的敲门声音,“谁?”慧英问。
“我是牛金星,听说慧英姑娘被分配到马厩了,我特意过来探望。”
慧英打开门,请牛金星进来。牛金星进了屋子,看看破败的境况,叹息道:“姑娘虽然犯了错,但高夫人也太不念旧情了!”
牛金星安慰了慧英几句,低声道:“我打探出一个消息,姑娘会被处罚的这么严厉,其实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谗言暗算。唉!可惜我人微言轻,在闯王面前说不上话,也帮不上姑娘。”
慧英咬牙道:“可恨刚才在高夫人面前他还装模作样的替我说话呢!他跟慧梅是一伙的,表面做好人,背后捅刀子。”
牛金星拿出十两银子,道:“我积蓄不多,只能赞助这点银钱,尽一点我的微薄之力。”
慧英接过银子,心中十分感动,脱口而出道:“范青休想一手遮天,他和高夫人在河南做的丑事,只有我一个人知晓。”
牛金星心中突的一跳,假意道:“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