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成葫芦形,谷口狭窄,里面颇为宽阔,只见平整的土地上,建筑了数百间木屋,好像一个大村落。见到官军进来,村子里登时骚乱起来,一些人衣冠不整的从村子里跑出来,向四面山坡上跑去。
王总兵远远看到逃散的人中,似乎还有一些妇女,心中不禁大喜,一般来说,义军中只有老营才有妇女儿童,他挥舞大刀喝道:“冲啊!咱们找到流寇老巢啦!”
王总兵骑马冲入村子,立刻感觉不对劲,村子也太安静了,一点人声都没有,两边都是整齐的木屋,门窗紧闭。派出一些士兵查看,很快这些士兵跑回来报告,屋子里都是空的,而且在木屋中发现了好多柴草,且柴草上被浇了油。
“不好!中计了!”王总兵立刻反应过来,敌人真的是想用火攻,不过不是利用自然条件,而是准备把自己的老巢烧了,这计也太狠毒了!
“快撤!”王总兵拍马向村外奔去,这时候,从村子里已经冒出来好几个火头,只见黑烟翻滚,转眼间就把整个村子吞没了。
此刻,在山丘顶上,范青、高夫人等人正在俯瞰村子,见村子被点燃了。高夫人叹了口气,微微辛酸,老营驻扎这村子三个多月了,每一栋木屋都是战士们到极远处的山中砍伐木头,建筑而成。众人能熬过这寒冷的冬季多亏这些木屋了。
“夫人不必伤心!”范青微笑道:“舍不得孩子打不到狼,不用这些木屋作诱饵,怎能骗的他们进入山谷,怎能实行火攻之计!”
刘芳亮在一旁笑道:“今日,即便是击败这些官军,咱们也没营地了,只能睡到荒郊野地里了!”
范青一笑道:“不见得啊!我的连环计如果成了,今天晚上,咱们就搬到县太爷的花园中了!”说完对左右战士道:“准备战斗吧!让刘爷看看咱们新兵的本事。”他身后左右的新兵一起说了一声“是!”气势很足,士气高涨。
此时,营地已经变成一片火海,烟雾笼罩山谷,把这些官军呛的泪流满面,咳嗽不止,四处乱窜。一些人逃的慢了,身上着火,被烧的焦头烂额。王总兵总算见机的早,从黑烟烈焰中冲出来,刚到山谷口,却见谷口被堆了好多树枝,已经被堵死了。
王总兵当机立断,带领兵马向山丘上奔驰而去,山坡很平缓,但也很长,官兵们冲到一半时候,只听山丘顶上有人喝道:“放箭!”埋伏在坡顶的义军战士一起站立起来,手中的弓箭已经拉成满月型。
“嗖嗖!”无数箭矢飞射,山坡上的官军纷纷中箭,发出一片惨叫声音。弓箭从高处射落,威力更强,也更容易射中。从坡中到坡顶的距离,足够每个弓箭手射出三次,这些箭矢如夺命死神一般,射入官军的面颊、喉咙,或者从棉甲的连接处射入身体。
三轮齐射后,四五百官军或一名呜呼,或躺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惨叫。
剩下的官军眼看就要冲到坡顶,范青带领的新兵已经全副武装,做好了战斗准备。
“冲!”范青口中发出短促的声音,手中长枪向前一挥,双手平端在胸前,跳下山坡率先向下冲去。后面一千新兵呐喊着“冲啊!”紧紧跟随在范青身后。
高夫人见范青冲在最前面,忍不住叫道:“你小心啊!”转头对亲兵张材道:“你快去保护他,别让他受伤了!”张材急忙追了上去。
慧梅看着这一幕,心情有些激荡,想想几个月之前,范青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害怕打仗的逃兵,可仅仅几个月的功夫,他已经蜕变成了一名勇敢的,武艺高强的战士了。看看他吧!冲在整个队伍的最前面,如同一只下山的猛虎,呐喊着,充满了战斗的**和无畏的勇气。
范青迎面遇到敌人,也是一个面庞稚嫩的年轻人。不过范青无暇注意对手的容貌,他只看对手的武器也是一支长枪。不过,对手不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刚从火海中逃出来,还带着惊慌和灼伤向上冲,更多的是为了逃命,以至于长枪横放身前,本能作出防御的姿势,这就是畏惧。
范青脑海中闪电般的划过这几个月长枪的训练场景,他大吼一声,借助从上到下的俯冲力量,长枪猛地一伸一挑,将这年轻官军胸前的长枪拨开。随后双手握枪用力的向前刺出。他此刻记得的是李大嗓训练时常说的话,“双手握枪,发力在腰,根基在腿。”
他几乎把全身的力气都使出来了,锋锐的枪尖毫无阻碍的刺入对手胸前的棉甲,随即没入胸口。这感觉是如此容易,如此轻松,好像刺入的不是人的肉身,而是一块奶油蛋糕,或者一团温暖的液体。
啊~对面传来惊天动地的惨叫声音,那名年轻的官军双手握着范青的枪头,流露出的眼神是哀求、恐惧、绝望,对生的渴望。不过,这一刻,范青心肠硬如铁石,敌人就是敌人,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怜悯。战场就是杀戮之地,来到这里就要做好死掉的准备。
他按着平时训练的习惯,用力一拧枪头,这是为了搅碎对手的内脏,或者撕裂更大的伤口,给敌人造成致命伤。随后用力拔出长枪。
枪头是血红的,还带着一点对手的肌肉组织。鲜血从胸口的血洞中激射而出,随着拔出的长枪,在空中甩出一个红色的弧形。几滴鲜血溅射到范青的口中,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