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还算整齐,慢慢的,李大嗓手中旗帜开始变化,忽快忽慢,忽前忽后,这些新兵跟着跑来跑去,队伍就有些散乱了。
忽然,李大嗓手中红旗向前猛摇,这是冲锋的意思。于是,这些青年挥舞手中武器向前急奔。向前跑了数十米,前面有一条沟,沟有两三米宽,里面都是积雪。有几名青年停下稍稍犹豫,后边的人一推,登时扑倒在积雪中,弄得满身满脸都是雪。大家一阵大笑,队伍更乱了。
李大嗓连忙从高处下来,沉着脸问,“怎么?一个小沟就把你们吓住了?”
这些新兵都惭愧的低头。
李大嗓道:“咱们有令在先,不听指挥的必须受罚。每人抽三鞭子。”他亲自行刑,每人狠狠的抽了三下。
再次行军的时候,就严肃多了,红旗挥动时,没人敢犹豫,白旗挥动时候,就拼命的往回跑。
学会看令旗和听金鼓之声都是阵战中最简单的,以后,还要学各种阵法。
在热火朝天的训练中,范青和这些新兵一起成长进步。一晃眼间,两个月过去了,已经到了年末。今年因为攻破了张家寨,物资丰富,高夫人给每名战士都做了一身新衣衫。然后老营忙忙碌碌的大扫除,妇女们则忙着做各种吃的,黄馍馍,擀杂面,炸油糕,这种过年的气氛在现代是感受不到的。
除夕这天,万事俱备,贴对联,挂红灯,还有陕西特色的打醋炭。十几个孩儿兵在铁勺内放一块烧红的木炭,然后在上面浇醋,来回走动。因为是高夫人亲自叮嘱的,所以这些孩儿兵,脸色郑重,好像在进行一项仪式似的。
当晚整个老营张灯结彩,伙房是最忙碌的,李大嗓亲自上灶,黄焖鸡、粉蒸肉、四喜丸子、八宝饭……平日不怎么吃肉的,今天都可以放开肚皮吃喝。
大年初一,拜年说吉利话是少不了的。随后军营里跳起来秧歌,搭起来戏台,李大嗓上台献艺,洪亮的声音整个营地都能听见。还有演杂耍的,说快板书的,俗话说,人一上百,形形色色,现在军营新兵老兵有一千人,自然会什么技艺的都有。
范青先给高夫人、刘芳亮等拜过年,然后跟着李大嗓上台对戏,唱了一出金沙滩。自然是李大嗓主唱,演杨老将军,范青演宋王和他对戏。
唱了一折戏,范青下台又去高夫人院子,找慧梅玩耍。在厢房中有五个女兵了,除了慧梅、慧英,还有高夫人新招收的三个女兵,慧琼、慧珠、慧芬,前两个是大户人家的丫环,都是十四岁,攻破寨子后无家可归,只能投靠义军。最后一个慧芬年纪最小,只有十二岁,梳着两根冲天辫,一脸幼稚。她们三个这段时间也跟慧梅慧英学了简单的武艺。
只见慧梅在炕上玩抓子儿,另外三个姑娘站在炕沿边,一面看一面笑,慧英在炕的最里面纳鞋底。
石子都是慧梅在行军路上捡的,有红的鸡冠石,雪亮的雨花石,把手中口袋向上一扔,然后快速抓两个或者更多的石子,再接住口袋。有时候慧梅的动作又快又敏捷,引起三个围观的姑娘轻声惊呼,有的时候抓不到,或抓错了数目,也会让三个姑娘发出叽叽格格的笑声。
“嘿!我说你们怎么不出去看戏,原来在这里玩的开心呢!”范青进门一跺脚,笑道。
慧梅一面抓子,一面眼睛随着口袋抛起上下移动,笑道:“你先坐着,我不玩完这一轮,她们不知道我的厉害!”
慧英笑道:“你都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要是让夫人看到,又得说你没正经的。”说着,从炕上下来,提上鞋,给范青端来一盘干果,一盘点心。
范青道了声谢,见慧英穿了一身新花袄,红艳艳的,乌黑的头发梳成一个新样式,头发上插着一根银簪子,耳朵上带着两个银耳坠,脸上薄施粉黛。她不如慧梅那么俏美,但皮肤白净,温柔可亲,有点江南女子的感觉。
慧英陪范青说了几句话,这时,院子里有男人轻轻叫慧英的名字。慧英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不快的神色,但还是走了出去。
慧梅放下抓子、口袋,让另外三个姑娘玩耍,自己从炕上下来,提好鞋子,到桌边轻笑道:“范青大哥,都说料事如神,你猜猜刚才是谁叫慧英?”
“军营这么多人,我怎么猜的出来?”范青正摇头,忽然心中一动,道:“听声音是个男子,而且是成年男子。成年男子能随便进入高夫人院子,且不是拜见高夫人的,嗯!难道是贺金龙?”
“真准,一猜就中!”慧梅笑着拍了一下范青的肩膀。
“贺队长最近总来找慧英?”
“是啊!来的很勤的!”慧梅一面说,一面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拿出一件事物放在范青手心,笑道:“给你个好吃的!你都不一定见过吧!”
范青看着手中半透明的方块状固体,哑然失笑,这不就是现代的散装糖块么!不过貌似这东西已经在现代消失了,被高级的奶糖巧克力之类的代替。由于技术原因,糖块在古代是绝对的奢侈品,即便是大户人家也未必吃得起。
“哪来的糖?”范青把糖块含在口中,感受甜滋滋的味道,估计这身体二十年来,第一次吃糖吧!
“县城买的!”
“嗤,我不信,县城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