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玉无香轻轻挥动手中羽扇,司命周身旋转着一轮又一轮暗黑色的符印,符印瞬间收紧,电光交织间,司命仰天嘶吼,喉间喷出鲜血,那些咒文顺着他的伤口侵入皮肤,轻甲破碎,无数道血痕崩裂,随后涌出的血化为浓稠的黑色液体。
——是天罗咒。
此咒术极为恶毒,不会立刻毙命,可活活将中咒者折磨致死。
咒术在司命体内来回冲撞,仿佛在啃噬着他每一根骨头,他的四肢开始痉挛,疼痛令他俊秀的五官变得无比扭曲而狰狞,口中呕出一滩一滩的黑血,身体弓得像虾米一样,嘶吼声像厉鬼的惨叫。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玉无香都倍感震惊。
司命强忍剧痛,缓慢的爬向阿芙,身下蹭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他咬紧牙关,颤抖着伸出手,死死抱住了阿芙的腿,声音喑哑的乞求她,“别走……阿芙……求求你……别走……”
血泪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
腥风烈烈,将阿芙的发丝吹乱,她背着身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随后,抬脚,猛地揣在司命的肩头,将他踢开,眸间一片冷然。
“我是弥生,不是阿芙。”
然而,司命像没听见那样,他从怀里拿出已经被挤烂的染满黑血青团,执拗的重复着那一句话。求她,回来。
阿芙轻轻抬手,元气打在他的手上,青团只剩下灰烬,他纤长的手也已血肉模糊。
玉无香愉悦的看着他们,心血来潮的来到司命面前,拎起比他高很多的司命的脖领悬在空中,一下又一下抽打着他的脸。
兴奋使得他的五官变得扭曲,鬼域阴霾的天回荡着他狂妄的笑声,“四御,不过是如烂泥般的杂碎而已啊!”
正在他在兴头上时,太阿剑已经悄无声息的刺入他的背部——
身后,传来怒气深沉的声音,“放开他。”
——是龙汲君!
玉无香爆出元气,回身时释放咒术,咬牙切齿的盯着龙汲君,“杂碎!我还未跟你算上次的账,你倒送上门来了!!”
“凭你?”
龙汲君抽剑时,玉无香体内的剑气轰然炸裂,化成漫天的血雾,玉无香愕然,那一剑上涂抹了用太阳玄晶炼成的精体。她跪倒在地,只觉内脏像融化一般剧痛,鲜血顺着嘴角淌出。
太阳玄晶汲取日光精华,是鬼域最惧怕之物。
众目睽睽之下,龙汲君瞥了眼地上如一滩烂泥的司命,将他横抱起来。
玉无香道:“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就让他在天罗咒的诅咒里慢慢被折磨致死吧,以偿人类对鬼域的罪业!”
回去的路上,龙汲君一直听他嘴里念叨着阿芙的名字。
他不禁在心里感叹着。
有情皆孽,无人不冤。
后来,司命在玄策府里疗伤,就算是龙汲君都对天罗咒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他被折磨得痛不欲生。司命苏醒后,撑着一口气赶来长生宫。
眼下当务之急,是解开司命的身上的天罗咒。之前慕紫苏也曾中过,是肖贤牺牲了两个甲子的功力吸走她身上的咒术。正在众人犯难时,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咧咧的道:“慕掌门!!欠我的一千两银子啥时候还啊,我穷得连去琼华派拜师的路费都没了啊!”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门口的追命。
“呃……你们,有事吗?”
唐韵闻讯后,小虎带她来到了长生宫。药房里众人忙得不可开交,慕紫苏看到弟子们步伐匆忙的端着一盆又一盆司命吐出来的浓稠腥臭的液体和一摞又一摞盛满丹药的盒子出来进去的。
顾修缘道:“紫苏,这儿不须你帮忙,先和肖先生回去吧。”慕紫苏看他眼睛有些红,一定是为阿芙的事儿难受至极。
肖贤执起她的手,“走吧。”
慕紫苏突然沉声道:“我要去鬼域把阿芙带回来。”
他凝视了她半晌,“先回去,把药喝了再说。”
“可我已经好了,我——”
慕紫苏抬起头时,正对上他十分担心自己的目光,便不再言语。跟着他回了寝殿。
他们一路无言,到了门口,慕紫苏才忽的道:“你看,我们有沈七爷,还有大师兄,还有楚大人,燕辞功力也增进不少,关键是还有你,将阿芙从鬼域带回来不是难事。大不了,我们去求求侯爷,他一定会帮忙!——我就是不信阿芙会抛下我们!”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在长生宫里歇着,你忘了,七爷闭关了。我和小顾,还有叙北去,足以。”
“不行!我不放心你。可若是他们两个人去,我更不放心。顾修缘见了阿芙一定乱了心神,万一中计……”
“唐韵说过,你还不能动用元气。”
“我可以的!距离一个月还有十天而已,不差这么几日!”她眼巴巴的瞅着他。
肖贤的心一片慌乱,他不知该怎么说服她,他只要一想起那雷劫就后怕,万一她又遇到该如何是好。他预测不到下一道劫是什么,也许就是鬼域,就是九重春色呢?!
他转身道:“我说不许就是不许。倘若你执意如此,我只好封住你的穴道。”
慕紫苏心急如焚,不禁道:“你、你怎会变得如此不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