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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阎罗殿后,他们将凌霄童子的事儿夸大其词禀告给阎王,阎王殿里群雄云集,他在七魔中排个尾巴,多他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凌霄童子到处为非作歹目中无人,只知道杀戮,交给他的事儿一个都办不好,连阎王要的货都被赤练截胡,实在蠢笨。
不过看在善见城能给阎王提供更多‘货物’的份上,阎王打算暂时放过他们,一旦再有忤逆之心,便格杀勿论!
魔修告诉阎王,那赤练魔子是离恨天的部下,善见城虽然在那天梁卿相的教化下禁止一切杀戮,但他们从未和旁的门派交好,此番夺货物,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为袒护那白发道士,那白发道士难不成是离恨天旧部众?
阎王很显然没心思搭理一个小小的赤练魔子和白发道士。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便只轻蔑的留下一句,“难不成还是那老魔死而复生?回来了也只是个孤魂野鬼,本王手下败将而已。无上魔尊,不过尔尔!不过——他的修为,倒是能让本王饱餐一顿。当年所有人都没分食到他的魔气,甚为可惜啊!这个老魔,死了都不让人占便宜!”
临安城内,阎罗殿的人走后,修士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测那白发道爷的身份,跟赤练魔子什么关系,竟然让魔子不惜倾巢而出,抱着必死的决心逼退阎罗殿魔修。众人皆知这赤练魔子曾是离恨天旧部众,当年魔尊死后离恨天的魔修死的死逃的逃,还有一部分人懂得时易世变,择木而栖,转脸就投靠在阎王之下。而赤练魔子是唯一一个在无上魔尊新立门户占山为王还没被阎王吞并的魔修。
有人感叹,“那个死矮子摇旗子招来的只是阎罗殿麾下的散修,若方才那个阵仗是阎罗殿部众和七魔,那必然是一场旷世大战啊!”
有人轻蔑笑道:“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善见城若不是有那位天师在早就被阎王踏平了,善见城没资格做阎王的对手。要说旷世之战,也就当年无上魔尊的离恨天能和阎罗殿的人打上一打。而且——阎罗殿在离恨天面前,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至于长孙家派来的那群魔修看到这个阵仗,也是意料之外,看来前两天废了长孙家大小及的顾修缘并非在虚张声势。
长生宫里,真卧着一条真龙!
赤练魔子的利爪收了起来,他虽是人类的身躯,但比人类的四肢更为健壮雄美,五官如兽般狰狞,他张开嘴时,甚至可以看到啮齿,和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世人都惧怕他人不人兽不兽的样子,却没人知道他以前只是个天真活泼,眉清目秀的少年郎。
慕紫苏刚注意到,他的脖子上挂着个漂亮的金环,上面还坠着一枚平安扣。
他看上去行为凶残又鲁莽,但长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赤红束身锦袍十分得体。
他颔首站在肖贤面前,一动不动,暗光下洒下一片凄切的阴影。他长长的睫毛轻颤着,衬得那双细长的眼睛很漂亮。
肖贤走上前,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你当真是小虎子?”
赤练魔子慌忙收回了手,像是怕别人嫌弃自己似的,然后使劲摇头。
他不敢抬头,不敢再看他一眼。
肖贤迎了上去,再次攥住他的手,“告诉尊上,发生了什么,你爹他还好么?你怎会……”肖贤轻轻抚摸着他兽般的脸颊。
当赤练魔子听到肖贤的话,他忽然——哭了。就像个在师长面前受了极大委屈又不敢说的孩子。
眼泪落在了肖贤白皙的手指上,肖贤温柔的为他擦拭着止不住的泪。
骑着乌龟的天梁卿相道:“阿练,我们回家了。”
赵约罗忽然叫住了他,“你可是谢三哥!”
她缓缓摘下面具,已经泣不成声,“我是红儿……”
慕紫苏怔住,谢三哥?!难道此人便是肖贤那个被处死的义子谢道年!?他还活着?!
“姑娘认错人了,老朽是善见城的天梁卿相。”
赵约罗突然大步走到他面前,不由分说便一把揭开他的面具。
可惜的是——
里面还套着个面具?
“老朽面目可憎不愿示人,姑娘何必强人所难呢?”
赵约罗知道,倘若谢三哥不愿让她知晓自己的身份,她无可奈何。
她眼中闪着执拗的泪光,“你难道忘了,我是在你背上长大的,就算你化成灰儿我都认得你!”
天梁卿相苦笑,“你我素昧平生,怎么初次见面,老朽就要化成灰儿了。”
“你少跟我油嘴滑舌!倘若不是我三哥,善见城怎会前来相助?只有一个可能,你暗中跟踪父亲多时。赤练魔子就是历叔叔的儿子!他那把承影剑是父亲亲手所赠之物,我怎会不认得!”
天梁卿相忽地沉默了,他对赤练魔子千叮万嘱,魔子还是没听他的话。
赵约罗的声音忽然很委屈,“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你为何不来寻我,为何!”她倒抽一口冷气,“你知道父亲还活着?!为何你们都要瞒着我!!你可知……这么多年,我……”
天梁卿相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凄然,暗银色面具里发出哽咽的声音,“姑娘当真认错人了——”他从乌龟上站起身,伸出手,“阿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