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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叙北颔首道:“你还记恨我么。”
“恨你,怎能不恨。小虎哥,林大娘,郑伯伯,蛟娘,还有厉伯伯,都是因你而死。楚叙北,你确实是离恨天的罪人,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我都由衷的希望,有朝一日,你当以死谢罪。”
楚叙北想解释什么,却欲言又止,只痛声道:“请你,不要把离恨天的事儿告诉老师。我……我亏欠他太多,我,我怕……”
宸贵妃挑眉道:“怎么,怕死?”
他摇了摇头,“不怕死,怕他恨我。”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父亲的,也不愿他为了百年前的事儿和紫禁宫大动干戈。他好容易和母亲重聚,也该清静清静了。九州的事儿,不该归他管了。”
“多谢你。”
楚叙北不舍的凝望了她一眼,他也看到她看自己的眼睛里,再没了过去那般的热烈,只是一个陌生人。若不是他这次帮了大夏挽回局面,救了那么多人,恐怕她对自己也只有恨。
她如今只爱一个人,便是当今的皇上。
这一别,又不知多久还能再见。
他记得那年盛夏,不周山间漫天火红的凤凰花里,马蹄沓沓,胭脂马上红衣少女飞扬恣意,她一勒缰绳,骏马嘶鸣。她梳着两个长长辫子,一双乌黑的眸子明亮灿烂,骄傲又明媚,她冲他扬起笑容,便如火一般绚烂绽放。
那一刻,世间全都暗了下来,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人。
——时过百年,她一点儿都没变啊。
可他已不是当年喊着纵死犹闻侠骨香的少年侠士了。
芙蓉营和御林军本来是在第二日才班师回朝,行过德胜门,享大夏最高盛礼而归。但宸贵妃当天晚上就想回去,她谁也没告诉,只告诉了慕紫苏,她说想给皇上一个惊喜。
慕紫苏好像觉得宸贵妃变了,可能是肖贤回来了,也可能是从皇上的眼睛里找回了过去的赵约罗,所以整个人看上去像个少女般朝气蓬勃的,玛瑙般的双眸剔透闪亮,不似过去那般步步为营,心思沉重。
过去她在皇宫里总是端着,现在这个英姿飒爽不拘小节的琦凰将军,倒是让慕紫苏觉得又与她亲近几分,最主要的是不用战战兢兢动不动就跪了!
临行前,慕紫苏为宸贵妃收拾行囊,宸贵妃见了赶忙过去,“饕饕,我自个儿收拾便好!你去旁歇着。”
“我闲着也是闲着,没事……”
“可别介,我现在哪儿敢劳您大驾,之前的事儿我就怪后悔的……”
慕紫苏无奈的笑了下,坐在一旁看她收拾东西。
宸贵妃道:“许多人都羡慕我,我也很羡慕我自己。旁人动辄几十天好几年都见不到皇上一面,只要我愿意,时时刻刻都能伴在皇上身边儿。”
慕紫苏惊讶得跳了起来,“什么!?几十天好几年都见不到皇上?”
“是啊。”
慕紫苏是想到了肖贤,“那,做妃子还真是无趣,我就不行。”
宸贵妃调侃她,“怎么,一日见不到夫君就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