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意。
“真可怜啊。”
他俯视着顾问轩,笑意冷淡,“看起来真像是丧家之犬。”
顾问轩眯了眯眼,“是你做的?”
“那些人是你找来的?”
“你怎么会认为是我,”时景屿嗤笑了声,“我还犯不着亲自出手对付你。”
他往前走了两步。
尖尖的鞋头毫不留情地踩住了地上的千纸鹤。时景屿用鞋尖反复碾压着,原本白色的纸花散开在泥泞中,可怜而又蔫巴巴的,淹没在雨水中。
顾问轩脸色一变。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还给我……”
时景屿仍然微笑着,眼底却不带丝毫笑意。他几乎是恶劣而狂意地碾碎了那些千纸鹤,眼睛深不见底,漂亮而又残忍。
“这从来都不是你的。”
他居高临下地宣判着,“夏宁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
“也只属于我。”
顾问轩脸色惨白。
而时景屿最后冷漠地看了他眼,重新撑着伞平静地往前走。他没有刻意避开顾问轩,直接踩上了顾问轩的手,又让对方脸变了变。
“这只是个小小的警告。”
时景屿语气依然是轻慢的,“下次就不仅于此了。”
“废物。”
“顾家那些烂摊子你都解决不了,就别把夏宁给牵扯进去了。”
丢下这句话,时景屿的背影消失在了巷中。
即使行走在雨中,他的姿态依然看上去无比从容优雅,举手投足都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顾问轩倒在地上,挣扎着动了动手。半晌后,他放弃般地闭上了眼,扯出个飘忽的笑容。
怀中的千纸鹤掉了出来,被细雨摧残得粉碎。
时景屿说得对。
……他确实是个废物。
**
时景屿回到时家时,天色已经黑了大半。
他的表情平静,眉眼间却含着压不下的乖戾。时家的仆人们看到他这样子,都知道少爷现在心情不好,噤若寒蝉地退下,不敢来触少爷的霉头。
时景屿掏出手机。
上面的页面还停留在他发给盛鑫的短信上。
【顾问轩上个月向夏宁表白了。】
……盛鑫的反应在时景屿计算之中。但他此刻却突然觉得有些倦怠,时景屿抵住额头,轻轻鼓动了下喉间。
忍不住了。
想独占、想控制、想拥有。
他想真的把小狗关进笼子里,套上项圈。只有他能看到,只有他能触碰,只有他能饲养。
他会让小狗只对他欢笑。
时景屿凉薄地笑了下。
毕竟夏宁是他的所有物。
所以无论他对夏宁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他快失控了。
控制不住的负面情绪开始翻涌,时景屿眸中暗色起伏,如布满狂澜的海面。他抑制住去踢开夏宁的门的冲动,转头走向自己的房间。
他面无表情地打开房间的门。
伞面上滴答的水珠落在地毯上,时景屿愕然地抬起头。
风吹过。
在他床头的位置上。
挂着一串五颜六色的千纸鹤。
千纸鹤随风微微摆动着。
折的并不好,甚至很拙劣,歪歪扭扭的,显得很丑。
……时景屿的心却在瞬间软了下来。他走上前两步,伸手抓住那串千纸鹤,像是把欲飞的鸟囚于掌间那般。
透过隐约露出的黑色墨迹,时景屿能看出千纸鹤上好像写了什么字。他手指灵活动作,很快就拆开了一只千纸鹤。
上面静静写着:
【少爷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
“宁宁……”
时景屿闭上眼,轻得像是一声叹息。压抑在心头叫嚣着的暴戾情绪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哭笑不得和暖意。
像有颗种子埋在他的心脏中,缓缓长出了枝丫。
微痒而又令人怦然心动。
“所以你让我怎么能舍得……”
他温柔地垂下眼睑。
重新认真把千纸鹤叠好。
月光下,千纸鹤串成的风铃飞舞着。色彩缤纷的卡纸颜色渐变,染上了不一样的暖色。
他的小狗,果然还是应该在阳光下,开开心心地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