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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华都古祭塔阵法森森、西凉城下鬼兵骇然。
若非亲眼所见,怎会让人相信世上真的存在这类诡异之物?
镜外,黑暗之中一片死寂。
顾苏枋面色不变,似乎早对镜中惊世骇俗了然于胸、司空见惯。卫留夷却早已脑中却一片混乱,此刻只觉得胸口气闷,喘不过来,有很多问题想问,却又无从开口。
洛南栀:“殿下,南栀修行清心咒多年,曾听闻千年之前大夏‘法术’盛行。哪怕是寻常凡人,都能或多或少习得一些简单法术。”
“可后来术能没落。传到如今,唯有皇族与四大王室派系血统的后裔里,偶能数十年里出一两个可修法术之才。”
“然而,听闻术能虽大多失传,一些上古法阵……若条件得宜,仍能启动。”
“……”
顾苏枋:“想要启动法阵,或是唤阵之人本身怀有极高术能,如若不然,则一定需持有千年圣物天玺加持才可。”
“天玺开光以后,施法者可用其大开诸天阵法。纵横生杀、为所欲为。”
“那国师姜郁时之所以能在短短数年异军突起,就是因为,他手中如今握有两块天玺。”
“东泽的风玺,与西凉的水玺。”
“他以水玺结阵唤起未腐之死人尸身充作阴兵,而风玺结阵依托四大神殿传送千里之处。两阵搭配,威力倍增,是故百战百胜、所向披靡。”
“我本欲破姜郁时邪阵。”
“但可惜,手中多年,也仅有一枚未能开光的南越火玺。早年遗失的北幽土玺,更是数年遍寻不得。”
“……”
“直到机缘巧合,忽然发现所寻之物,竟……近在眼前。”
月色之下,洛南
() 栀闻言,脸色陡然阴郁惨白。
“告诉我,”顾苏枋再度凑近他,轻声道,“洛南栀,你是如何做到死而复生,还能与北幽土玺融为一体的?”
“……”
月华无尽,皎皎无言,照彻黑夜。
“我,”洛南栀道,“我那时,也不过只是向月神……诚心祈祷。”
祈祷想要活下去,想要回到洛州,哪怕只有最后一面也好。
可是,到底该怎么回去。
清心咒冲破第十层,割舍了所有情感成了没有心的怪物,才好容易杀出重围。
可一路狂奔,还是始终甩不开源源不断的追兵,最终一身重伤被逼到了悬崖尽头。
前有追兵,后有渺渺茫茫、月下吞人不见骨的大泽,空气异常阴冷。
冷得身上的伤口,都没了知觉。
他只能拼尽最后的力气,在崖上与源源不断的追兵厮杀,最终力竭落入水中,被泥沙拖拽如深不见底渊口。
最后的瞬间,一片幽冷之中,仰面看着照在水面上那一片朦胧的月光。
他真的再回不去了,但好容易繁华富庶洛州要怎么办,安居的百姓要怎么办,霄凌孤零零一个人要怎么办?
已经用尽了一切办法,为什么还是回不去。
想再回去一次,哪怕已是一副枯骨,哪怕剥夺他余生的福祉。哪怕只有一两面,至少要将那些毕生所珍重的,托付给可靠之人,他才可以安心走开。
如果这世上有神明。
不论什么代价,魂魄、来生,哪怕生生世世,都可以舍弃。
他都愿意。
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
那一夜,月神听见了他的愿望。
水镜之中,再度有了异动。
华都古祭塔有人闯入,那人长跑广袖一身明黄,十分年轻,头戴冠盛珠帘。
顾苏枋等人都认得他,虽然多年不见,但大夏天子晏子夕与当年的模样并无太多分别。
他冲进来,直冲到祭坛法阵中央边,镜外众人循着他的目光,这才看清那座火动仪星机中央本该是法阵中心正对的地方,竟不是西凉,却是一方南越的沙盘图。
一时仿佛巨石落湖,激起千层惊浪。
洛南栀与卫留夷皆大惊失色,双双看向顾苏枋。
南越王依旧是那副早已知□□澜不兴的模样。
晏子夕:“义父,为何骗要我?”
“明明之前您与众爱卿商量好的,此番出兵是为踏平西凉、一雪前耻。可为何阵法所指却皆是南越地界??”
水镜内,国师凉薄地笑了笑,好整以暇,反问天子:“先收南越,又有何不可?”
“一统天下,早些晚些,终究迟早也是要打的。”
“可是义父!纵观天下九州,如今仅剩的黎民安居之地,也就只剩南越那一方净土了。虽其此次疑似抗旨不出,但始终历年皇奉一直都有,也不曾有过叛乱之
实。若派大军过去,南越顷刻必将血流成河,百姓何辜?”
国师噗嗤笑了一声,分明是无情的嘲笑。
丝毫没给天子颜面。
而他手边的水晶之内,此刻西凉王都狮虎城已被攻破。
黑甲骑兵倾巢而入如进无人之境,眼见着西凉已是王都沦丧、兵败山倒的绝境,谁知就在大军进城后不久,城内四处突然火光冲天!
那火势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