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听闻月华城主,曾与南越王有过婚约?”
“……”
“南越王我不曾见过,只听闻俊朗华美、气质不凡。”
“不过,既城主宁选洛南栀也不肯选他,想必那顾苏枋也未必如传说一般。”
“燕止好奇。听闻城主与南越王已办过婚礼。这若是在西凉,就算已经成婚了。而洛南栀身为下属州侯,却将城主留下,此事对南越王而言,岂不无异于夺妻之……”
啪叽,慕广寒暴敲兔头。
他一直不理他的胡说八道,只等他图穷匕见。不想他竟还说得没完了!
燕王被敲,老实了,同时小船也靠了岸。在岸边等待的,是一匹不俗的汗血宝马,和停在马头顶上正饿得咕咕叫的馋馋。
“不情之请,”燕王道,“城主是否还有一些空闲,燕止想最后带城主去个西凉宝地。”
“……”
“放心,仅稍稍绕路耽搁,最多一二日,一定安然无恙送城主回去。”
看吧,果然。
偷得浮生,难舍难分,能多一日是一日。
……
透亮的小橘灯挂在马耳朵上。
慕广寒懒懒窝在燕王怀里:“我困了。”
他伸出手,海东青扑棱扑腾飞下来,“咕咕,你不困?啊,忘了你是一只夜猫子。”
海东青:“咕?”
“咕咕?”夜色深重,燕王低沉的声音顺着紧贴的温度传来,“它叫馋馋。城主怎可自顾自的,给我的鸟起了新名字?”
慕广寒不服:“咕咕,过来给我蹭蹭,给你好吃的。”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几块本该路上吃的风干肉干。
燕王:“馋馋,不可为五斗米折腰。”
结果海东青根本不理他。扑棱扑棱,开心
() 吃。
鸟主人:“……”
慕广寒:“咕咕,看你多懂事,知道谁对你最好,知道谁每一次都会买上好五花肉喂你。不如跟我回洛州可好?我绝不像有人吝啬,每次都把你饿瘦。”
燕王:“嗯,你是待它宠溺了,回回把它养得肥到飞不起。”
马继续往前行。
慕广寒也有点饿了,和馋馋一起吃肉干,一人一鸟抢最后一块肉,燕王围观这一盛景。
慕广寒:“哎,你觉得樱懿的背后之人,是天子么?”
樱懿背后有人扶持。
不然,一个旁支少主,就算有本事一人之力区区数年将家业扩大几十倍,也该谨小慎微、努力守成才是。怎会主动投献,又在未在西凉站稳脚跟、深耕细作时,就胆敢图谋搅动风云。
慕广寒总觉得,燕王应是比他更早就想到了。
谁让人家有“本能”,而他却是个一动心就降智的狗玩意儿。回洛州以后,他定要从此洗心革面、清心寡欲才是,别一天天想些没用的!
果然,燕王开口:“他背后的,多半是天子。但也可能是旁人,譬如……东泽纪散宜。”
呃。
还别说,乱世之中,想要扶持势力搅西凉混水的,必然不可能是太小的势力。倘若东泽纪散宜未雨绸缪、打算挑动纷争黄雀在后,倒也符合自身利益。
倘若纪散宜不是自己人,看着……还真挺有嫌疑的。
“……又或者,南越顾苏枋。”
慕广寒:“啊?”
但,还真别说,虽然一瞬觉得荒谬。可既纪散宜可以有嫌疑,为什么顾苏枋就不能有。
犹记当年,是谁一身司祭华服,用兵如神所向披靡,一己之力替天子平叛。明明他亲眼看过,为什么这几年来,却总有一种“南越王不问世事,于因循守旧、偏安一隅”的错觉?
顾苏枋什么时候是个天生安分的人了。
犹记他穿过南越的宫殿,每经过一扇门,身体就越发冰冷。那人温柔的笑意面具下,掩藏着一个他不认得的人。只怪他贪恋温柔,自欺欺人一叶障目。
顾苏枋给他的太好了,他明明知道那不是真。日光下绚丽的露珠再美,总有消散的一刻。
……
夜风习习,有什么温暖的触感倾覆下来。
燕王一袭黑色披风,全部落在慕广寒肩上,驱散了夜深的寒霜。
“在想谁?”
小橘灯摇晃,映照着清残月光。恍惚回头,他看不清燕王的表情,只觉得那声音好小很温柔。
“忽然就不开心。”
他抱得更紧,像是抚摸什么继续安慰的动物,继而微笑,凑过来亲吻他。
那是一个不由分说霸道的吻,又很温柔。
“似乎只要提及顾苏枋,你就会不开心。”
橘灯闪烁,映着漫天星光。
人总爱一次一次闭着眼,重蹈覆辙。
燕王的
手指那么修长漂亮,却完全不怕触摸他满是可怕纹路的脸。慕广寒不想承认他的安抚很有效,他将来的人生不需要这种有效。
毕竟有朝一日,或许是不远的将来,提起眼前这个人时,他也会不开心。
越是有过真心,越是会不开心。
所以感谢上天。还好燕王不是什么绝色大美人,迷惑效果终究有限,假以时日,他应该多少还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