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早。
邵霄凌气坏了,直接暴跳如雷,不肯理他们仨。
当然气了。什么玩意儿?从昨天一大清早开始,这几个人就没把他当一回事。
他好好的兴致,特意来都督府找他们吃早茶,结果洛南栀和慕广寒倒好,明明都在府中,却由着下人把他拦在外面:“少主,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实在是大都督和月华城主吩咐过,今天早上天王老子都不许进”。
邵霄凌:“我也不行吗?”
他可是堂堂洛州侯。
洛州首府竟然有他不能进的地方?生气!
更重要的是,一个是他的青梅竹马,一个是他的“未婚夫”,那两人在一起说悄悄话他有什么不能听?更生气!!
最后,邵霄凌只能一个人去吃早茶,越吃越委屈。尤其回想起这些日子里,每次酒席宴饮喝醉以后,朦朦胧胧总能看到慕广寒和洛南栀在那里交头接耳、相谈甚欢。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
可这种事情,在他从小到大的生命中,已经循环上演过无数次!
每次,他先认识的人,到最后都会更喜欢南栀。
就连本来对他星星眼的人,只要见过南栀,也是眼里从此就只有南栀一个了。
百姓也分明更喜欢南栀,说书先生也更青睐南栀,连他爹、他哥他们,也都更喜欢他!
如今,就连阿寒也一见到南栀也把他抛在脑后。
全然不顾之前在战场上的生死默契,只顾追着南栀跑。也就他傻乎乎,昨天约不到,今天一大早又来约,结果感觉不对踹开门,好家伙!那俩竟然火速发展到已睡到一起去了,状似一家三口,还抱着他的娃?
真当洛州侯是死的啊???
邵明月拽着他的衣角:“三叔,你误会了。”
“其实我们昨晚,是想要找你一起睡的,但恰逢你出门在外,没找到人。”
不提还好,一提邵霄凌更气。
昨晚他哪里出门在外了?他唯一一次出门,就是来找他们了!都督府外大红灯笼到是亮着,三个人却都不在,也不知在哪里鬼混快活。还找借口说也去找过他,谁信啊?
……
洛州侯很生气,后果并不怎么严重。
小小少主哄失败了,换慕广寒去哄他。
其实非要说的话,这些天里,他也敏锐地观察到了一些小细节。
比如数日宴会,分明可见洛南栀的打扮一次比一次朴素,而相对的邵霄凌的打扮,却是一天比一天华丽。
洛南栀可以话少,邵霄凌则是孔雀开屏。
大概洛南栀其人的存在,确实从小就一直让邵霄凌黯淡无光。于是两人之间逐渐形成了一种有条不紊的默契——
一个习惯了内疚与退让,想尽一切机会将舞台交还对方。而另一个则想方设法努力表现自己。
虽然,即使如此,也一直没有什么用。
洛南栀还是众星捧月,邵霄凌还是纯纯吉祥物。
可即使这样,两人还是当了多年好友。
那日中午,洛州侯府。
邵霄凌吨吨吨喝闷酒,淡淡地委屈。
慕广寒:“大白天的,别喝那么多。”
邵霄凌果断逆反,加快了吨吨吨的速度,只是喝到一半,想到下午还有公文要处理,又不得不愁眉苦脸放下酒瓶。
“我其实,也没那么小心眼。是,他是比我好,但我想得开,我跟他……本来就不是一个类型,喜欢他的人是多,但我不羡慕。”
“可是。”他起扁嘴,一身酒气,突然怼到慕广寒鼻尖,“至少你和我家侄子,应该比较喜欢我才对!我们相处时间,比他久那么多!”
慕广寒:“……”
真的是万万没想到,问题竟然出在他这里?
难免有些淡淡地受宠若惊。
“我、我啊我当然是更喜欢你。”
“……”
“真的?”
“嗯。”
邵霄凌高兴了。
洛州少主很好哄。
一句话就不气了,顶多又多嘟囔了一句:“可你这段日子跟他两个人,私底下那么多话。而对着我时就知道天天看图、看沙盘。”
慕广寒:“我和他多话,是因为不信任他。”
“……”
“你看他那副对谁都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样,谁能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我是跟他话多了些,只为试探。”
傻子二世祖不愧是洛州著名漂亮笨蛋。
刚刚还在争风吃醋,闻言马上又开始护洛南栀了:“试探?不必!阿寒你不了解他,但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我了解。我用人品担保,南栀是天底下最好的人,绝对值得信任。你对他有什么疑虑,你问我,我都知道!”
慕广寒看他那样,无奈又好笑。
看,有的人是傻乎乎的,却是所有人都宠他。以至于不管多大仍能率真的像个小男孩。为一点点鸡毛蒜皮的事情斗气、难过、委屈,完全不曾觉察有人其实多爱他,背地里为他背负了多少沉重。
但,他这副样子,也正是洛南栀最希望看到的吧。
这么想着,慕广寒抬头看了一眼。
洛州侯府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