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也只会一点点被消耗。
“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往往都是画本里的故事。
真实的喜欢,却会被每一次回眸,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每一次感动,每一分失落,每一回伤害,所左右。
不细心呵护,哪怕最初一心一意,也会消失。
这听起来好像很残忍,但对于受了伤想要遗忘的人来说,却又是莫大的恩赐。
还有。
即便是不爱了,摸都不给他摸一下的人,和给过他一场美梦的人,待遇也会大相径庭。
想要一视同仁,根本不可能。
他是不念旧情。
但是对有的人,哪怕当年摔得再痛,再度重逢,也是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
……
慕广寒那一夜就凑合着在甲板上睡了。
隔日一早,喝了碗燕窝,又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想太多。
燕窝清甜,让人快乐。
虽然按照月华城的秘藏医书所写,这玩意根本不是什么滋补圣品,不过是糖水兑点儿燕子唾液,又贵又骗人。
但即便如此,慕广寒如今也爱吃了。
因为一旦吃到,就仿佛回到乌城那一个慵懒的早上。西凉王坐在他床边,身材很好、唇形诱人。黑兔团子落在床上。
旧爱令人致郁,宿敌令人快乐。
有了那一夜,如今加倍快乐!!!
虽然,他也知道那兔子擦掉花脸,说不定吓死人,但反正他又没见过。只要没见过,他就可以偷偷把西凉王幻想成一个大美人。
心情舒畅,让他晕眩的毛病好了,那天以后也再没有吐过血。
感谢宿敌。
感谢西凉王。
正想着,邵霄凌忽然凑过来,十分惊喜:“阿寒,你脸好了!”
并不是真的“好了”,只是变回了之前那种起码还有半张脸可以看的样子。
但这也值得邵霄凌花式替他高兴。赶紧又拉着他套新礼服、给他打扮。
“太好了。这就好办了,有我在,一定让你惊艳南栀!”
“……”
好办。惊艳。
慕广寒不禁头疼,短短两个月而已,二世祖怎么变得比他还要不切实际起来。想什么呢?
只能由着此人把那鸡蛋大的宝石往自己手腕上套。
“哎,对了,我问你,”邵霄凌忽然一脸认真,“话本上总说,你遇着喜欢的人就会卑躬屈膝拼命舔,是不是真的?”
“……”
“…………”
会不会聊天?
慕广寒无奈:“也并非卑躬屈膝吧。”
“只是遇着喜欢的人,多少会情不自禁……多包容些。我觉得这算人之常情。”
“至于你说的,”他叹气,“舔。”
“西凉话本造的词,我不懂。真心追求一个人,我不觉得有什么值得羞耻。”
也不知道他这话,邵霄凌听明白没有。
反正看他那样子,挺心不在焉的,只顾忙着替他整那缀满钻不像样领子,应该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慕广寒无奈,只能由着他去,低头看自己这一身繁复闪着蓝绿光的孔雀翎,根本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被打扮的绝对活像一只大花鸡。
半晌,邵霄凌忽又开口:“其实南栀他,别的什么都好。”
“只是我跟他认识二十多年,从不曾见他近过男色女色。”
“他那个人……就好像这方面天生不开窍一样。”
“所以,你就算一心一意待他好,也未必,真能换回你想要的。”
这是在委婉劝他知难而退么?
慕广寒笑笑,倒也不必,他本来也没……
“但是我觉得,就算他不喜欢你,也不是你的错。”
“其、其实……”
“其实月华城主看得久了,也算得上是!咳,相貌堂堂!”
“……”
“又读过那么多书,打仗也那么厉害。我觉得不喜欢你的人才是眼神儿有问题。像卫留夷,像那什么朱,本就是他们不配,你才不必放在心上……喂!好痛,你干什么!”
慕广寒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因为他很怀疑,邵霄凌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还好,二世祖还是二世祖。
他揉了揉额头,又被慕广寒盯得一脸狐疑,直到逐渐恍然大悟,一副“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该不会是觉得我才是真爱吧”的震惊与吓到不敢动。
慕广寒:“……”
他放心了。
就那傻样,肯定没被附身!
……
船在安沐靠岸。
此次岸边迎接月华城主的排场,比上次邵霄凌接他回来那次十里红妆、杨柳依依还要盛况空前得多。
大船刚入安沐地界,湖面上就有无数游船画舫在旁,各种丝竹乐曲不绝于耳,百姓欢呼,满载鲜花绸缎,抛不到大船上来的,就落在了洛水上,整个河流上都是花与五彩绸。
慕广寒还真穿了邵霄凌给他准备的那一身浮夸鸟羽。
青蓝色的底,孔雀一样的长摆,上面还夸张地绣了张扬的金色的凤凰纹。头冠更是浮夸,珠帘垂落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