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1 / 5)

那日,一早侦得府清城外驻扎了西凉大军之后,慕广寒就带五万洛州军悄然后撤了大约二十里地。

在山谷之中找了处易守难攻的狭口,偷偷安营驻扎下来。

“钱将军,你去告诉将士们,这两日吃饱喝足,没事多睡一会儿,多多休养生息保存体力。”

钱奎:“城主……”

他搞不懂。

二十五万敌军守城,截断一切退路,西凉王又要南下,想不到任何取胜之法,这感觉就像被人放在油锅里慢煎缓炸一样,不仅难熬,且最后横竖都是一个死,愁都快要愁死人了。

还叫人怎么睡啊,哪儿还能睡得着?

盛夏闷热,山中野虫多。

好在洛州防虫的青草膏十分管用,慕广寒此刻一身草香,坐在地上拿着一张地图认真看,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钱奎还在一脸复杂纠愁云惨淡地盯着他发愁。

“钱将军,即便吃不下、睡不着、心中惶然,也没有什么用不是么?”

“既然如此,倒不如放宽心、养养身体,静观其变。”

“虽然眼下看来毫无胜算……但我们这么想,敌军也会这么想。一旦他们轻敌,我们就有机会找到翻盘机会。便是危险四伏,也常有机遇藏在其中。”

这话听着有道理。

但也只是听着有道理而已,具体办法呢?总不能一直等机会吧,哪儿还等得起?

慕广寒:“是,机会得努力自己找。”

“因此,为拟定下一步计策,我今晚得亲自去府清城一探。”

……

是夜,月朗星稀。

“城主……三思啊!”

钱奎很不赞同,非常的不赞同。

尽管他知道侍卫楚丹樨身怀绝技,也清楚月华城主同样武艺不凡,但两人只身潜进敌城还是太危险了。万一出事怎么办?

慕广寒:“……”

若有别的法子,他也不想去涉这个险。

但也实在没得选,这等绝境下,从西凉王燕止那边又不可能寻找到任何破局之法,为今之计也就只能努努力,从府清拓跋部和西凉大世子这边试着找一找。

至少,摸清雁弘突然重兵南下的真实目的,还有“盟友”拓跋部对西凉的态度。

说不定其中就有什么破绽,能让他试着拿来一用。

虽是险了一些,倒也是应了那句古话——“富贵险中求”。

慕广寒:“相信我。”

他一身玄衣,金色面具也没有戴,整个人在夜色中很是不显眼。

楚丹樨亦一身黑衣隐没夜中,唯有目光清澈坚定:“钱将军放心,在下就算拼上性命也定护得主人周全。”

卫留夷心急:“阿寒,我也去!”

“你知我剑术不在他之下,至少多一个人……护你平安。”

楚丹樨眼若寒冰横起宝剑:“用不着。”

大敌当前,也就月华城主身边,还能有这一副波流暗涌的要命场面。卫留夷咬牙,委屈又期待地看向慕广寒。

慕广寒:“好了,别闹。”

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招摇,亦多一分危险。不行。

“放心,我此行低调行事,绝不打草惊蛇、招惹事端。”走前,慕广寒叮嘱,“你们亦在营中好好等我,无论如何,万勿妄动。”

……

当夜,府清城太守府。

府邸大厅莺歌燕舞、灯火通明。

两位美貌的歌姬一左一右坐在西凉大世子腿上,娇笑咯咯作响:“雁弘大人再饮一杯~大人不愧是西凉男儿,真是豪爽!”

雁弘:“好酒啊!拓跋贤弟,一起干了!”

雁弘对面坐着那名俊美寡言的白衣青年,正是拓跋部族长之子拓跋星雨。

他频频举杯陪酒与雁弘对酌。虽然礼数周到,心里其实却早已十分不耐烦。

很快,雁弘醉了。

醉了以后的西凉世子很没酒品,拽着拓跋星雨的衣袖不放,口中各种胡话。

“贤弟,你同大哥说句实话。嗝,都说你们东泽拓跋部……与华都上一任天雍宫大司祭……关系匪浅。”

“自从那位大司祭过世之后,他手中那可汇聚天下气运的‘天玺’,从此神隐……不知所踪。”

“有传言道,是被你们拓跋一族拿走,藏匿了起来。”

拓跋星雨:“哪有这种事。大世子,您醉糊涂了。”

雁弘挥挥手:“呵,我可……没醉。”

“想来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这府清的五万精兵,西凉给了你多少,你又从纪散宜那里骗了多少。即便得了‘天玺’,拓跋部始终也不过千人小族而已,根本承载不下那天道大运。”

“倒不如,将那宝物交于应运之人,”雁弘说到此,露出一抹邪笑,半醉的眸中尽是颠三倒四的野心欲望,“将来我西凉铁骑天下一统,我为天下之主时,自会保你们拓跋全族世代昌盛、富贵荣华。”

“如何?全族荣辱,只寄于贤弟一念之间。”

“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哈哈……说笑而已,愚兄今日确实喝多了。”

着实令人糟心又厌烦。

拓跋星雨默默忍耐,与这醉鬼虚与委蛇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