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声冷若冰霜的声音传来,两道黑色纤长的身影从马路对面款款而来。
被人喊老洪的洪晃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儿,
他从部队上退下来,到沙城已经好几年,在沙城的地界还能大喇喇的喊他老洪的,统共也就那么几位。
谁不是客客气气地喊一声洪厅长。
可如今就是有人喊了,洪晃只以为是沙城那几位领导,他倒是没啥好惧怕的,毕竟他们都是各管一趴,把自己的分内事儿做好了就行。
手要是伸得太长,于名声不利。
都是千年的狐狸,装什么圣父。
大不了多些周旋。
但是洪晃转头,看到的是一张十分有标志性的俊逸方脸,最重要是方脸前面的人是这两天来
洪晃顿了一下,随即飞快的挤出一抹笑容,比哭还难看,
“原来是盛秘书,不知道领导这两天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盛秘书微微一笑,“没什么吩咐,今天是跟着家里的后辈来这边看看,老洪你这是在当街办案子?什么大案子要劳你这么个大人物在工作时间亲自来办?”
洪晃怔了一下,表情明显尴尬。
盛秘书的话明显是埋了坑的。
他在工作时间办私事,这事儿恐怕对名声不利。
不过也就是名声而已,他都一把年纪了,再进一步可能性不大,他们家现在也就把希望放在第三代上面了。
但眼前的盛秘书却是不能得罪的。
盛秘书是叶帅身边的红人,那就代表着叶帅的脸面,叶帅这几天正巧在沙城,那位可是一位正真刚正不阿的包公。
听说几年前京市动荡,就是叶帅出来主持才稳住了局面。
当时好像还把亲姐的儿子给定罪了,射杀在动乱中。
大义灭亲啊!
这样的狠角色,洪晃能不怕?
最关键是叶帅如今的地位在京城里那也是响当当的,踩死他这样的小喽喽那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洪晃脸色变了变,陪着小心道,“我这不是孙子这儿出了点事儿,我心里一着急就没了分寸,盛秘书这话真是在打我的脸啊。”
“这是哪里的话,我今天也是处理私事。”
盛秘书并没有盛气凌人,反而是转了话锋,拍着自己“后辈”的肩膀,
“这小子是我认识的一个后辈,听说我来沙城了,非要拉着我出来喝两杯。这不就撞上了爱孙心切的洪厅长了嘛,都是一样的。”
洪晃连连称是,连脊背都弯了几分,还想说两句,但盛秘书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你刚刚说这位女同志是敌特?”
盛秘书挑眉,脸色沉重了几分,“这话可不能乱说,敌特罪严判可是死罪,轻的也能被关十年。”
洪晃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用袖子擦了擦,
“这不是还没有定罪,我也是不想随便冤枉了好人,才想着将人带回去好好问问。”
“可是就这样当街围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同志,这可不是父母官的做派。”
盛秘书语气凛冽,“叶帅此行也是为了看看各个地方政策的执行力度,咱们都是为百姓做事的公仆,动不动就摆官威,那是资本主义的做派,要不得。”
这话已经说的透透了,洪晃的脸从猪肝色变成了臭了的黑猪肝色。
他一边死死的摁住要上前哔哔的大孙子,一边十分有眼里见儿的点头,
“是是是,盛秘书说得太对了,今天是我无状了。”
很明显这位盛秘书今天就是冲着他来的,
而盛秘书身边的那个小方脸,估计更是大有来头,虽然一句话不说,但盛秘书每次发言前都要看一看方脸的脸色。
不会是跟对门的孟家有牵连的人吧?
刘野今天在运动服外面加了一件黑色的棉布袄子,没管盛叔叔跟眼前这老洪的官司,跨步走到周晴晴面前,握了握她的手,
“手好冰,不是带了棉袄过来,怎么没穿?”
周晴晴这时候眼眶有点热,前世她已经习惯了单打独斗,不是不想有人冲在自己的面前,只是不敢奢望,怕有人靠了之后就习惯了。
习惯成自然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可是现在,被这样俊逸的男人握着,她心里满满的安全感,
不不不,
不能恋爱脑。
他肯定是因为子墨来的。
周晴晴摇摇头,“我不冷,早晚温差大,出太阳就好了。”
可就是这样说,刘野还是脱下了自己的黑色棉袄给周晴晴披上了。
被自己秀了一脸的周晴晴这时候也不能在强迫自己相信这家伙是为子墨来的了。
应该还是有一丢丢的自己的原因吧。
那刘野心里的那个白月光已经不存在了?
胡思乱想间,围着周晴晴的两个壮汉十分识趣地在刘野过来的时候就退了下去,退到了小胖子的身后。
她缓了一口气,任凭刘野握着。
场面变换,围在周围的人一时间都莫名其妙,但看上去这位女同志好像不是敌特,反正这一圈人里面也不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惹得起的。
小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