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耀继续装模作样的看题，只是这些题目对他来说有些过于生涩了。

渐渐的看得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徐校长也注意到了孙子站得有些不耐烦了，草草收了尾，就让学生们都散了。

徐光耀如蒙大赦，拿着数学本准备回教室，他鄙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刘子墨，

顿时心头一颤，这小子又来上学了？

刘子墨跟自己一个班，却比自己小两岁，数学老师最喜欢喊刘子墨答问了，每次他都能举一反三，将一道题目写出三种解算方法。

没有他在的时候，数学老师的问题只有他能答出来。

可是只要刘子墨出现，他总是能抢走所有老师的夸赞。

刘子墨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他们家那么乱七八糟，后妈跟野男人搅和在一起，爸又是个植物人，将来难不成还真想考大学？

徐光耀哼笑，只要他能在奥数比赛中得奖，那他肯定就能上桃江一中的尖子班。

到时候这些人与他就是云泥之别。

等人都散了，周晴晴凑到刘子墨身边，“你会奥数吗？”

“你觉得呢？”

刘子墨十分邪气的歪头，眼神里都是不可言述的鄙夷，仿佛周晴晴问的这话都是对他的羞辱。

被小老大太过直白的眼神给刺激到了，

周晴晴默默的反思了一下自己，小老大就算是会奥数，可已经休学一个学期，而奥数比赛就在一个星期后，这么短的时间肯定是赶不上了。

作为从八零年代走过来的周晴晴是知道那个时候大家对奥数的狂热。

有一段时间甚至到了失控的阶段。

她就记得好像只要是在全国性的奥数比赛中得了奖，小升初都是免试入学的。

他们家小老大脑瓜子好是好，就是被这个家拖累了。

要是跟徐光耀一样一心只读圣贤书，那没准还真可以。

想到这里，周晴晴心里愧疚起来，拍着小老大的肩膀，

“咱不用去争那些虚名，学习是自己的，脚踏实地才是正途。”

刘子辰鄙了一眼大哥黑了的脸，连忙找补，

“就是，大哥你要不是休学了一学期，能让徐光耀那家伙在你面前耀武扬威？我看他给你提鞋都不配！”

刘子辰今年也是二年级了，小家伙不爱上学，平时正常的数学题都掰扯不明白，更别提奥数了。

他觉得那就是天书。

欢欢听到妈妈二哥好像都在安慰大哥，心领神会，那点子机灵劲儿又上来了，

从周晴晴的怀抱里蹭下来，抱着大哥奶呼呼的道，

“大哥，二哥说他脑子里装的都是屎粑粑，屎蠢屎蠢的，欢欢觉得大哥不是，大哥脑子里装的是面粉，喷香喷香的！”

刘子辰：……

刘子墨：……

周晴晴：……

怎么听起来也不像是表扬人的话？

周晴晴安抚了两句，就领着欢欢去村口坐牛车了。

刘子墨看着周晴晴背着欢欢，兜着饼干，面色淡淡的回了六年级的教室。

后妈好像不认为自己会得奖，有十块钱的奖金，要不然去考一个试试？

——

周晴晴背着欢欢，提着大包小包到了县城。

因为今天送了小老大去上学，到市场的时候比昨天还要晚上一个小时，

这会门口已经没有早市那么热闹了，她往昨天摆摊的地方张望了一下，没发现皮蛋大哥的身影。

正准备自己找一个地方的时候，就听到前面熟悉的喊声，

“大妹子，这边！”

皮蛋大哥常影朝着周晴晴使劲儿挥了挥手。

周晴晴看到人，笑嘻嘻的走了过去，“大哥，你今天这位置不错，我还以为是昨天那儿了。”

常影憨憨的一笑，帮着周晴晴的将木桌子给撑开来，

“我今天来的早，昨天吃了你做的饼干，我哥哥直夸好吃呢。”

“好吃就行。”

周晴晴将一竹篮的饼干摆上木桌子，然后将东西分门别类放好，最后才将欢欢小朋友放在了大篮框里，“等会我给大哥留一包。”

常影哪里好意思再收，但想到昨天他跟战友吃的一点渣渣都不剩，心里也是有点痒痒，

“不用你送，我今天买两包，这是钱。”

说完常影就将一块四毛前工工整整的递过去，“不过大妹子，我明天就不在这儿摆摊了，你也知道我生意不好，家里让我回家种地。”

也是，现在还是有地才是根本。

周晴晴表示理解，“这样啊，那两包就算我送大哥了，以后还想吃就来这儿找我，我叫周晴晴，要是在这儿找不到就去青山乡金鸡村。”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话，就开始摆摊做生意了，

怕品种单一，今天的饼干多了一种夹心饼干，就是圆饼干中间加一块硬奶油的那种，昨天她打鸡蛋清手都打酸了。

好在她对今天的成品很满意。

笑脸夹心饼干是个新鲜玩意儿，刚摆上就有人往这边望了过来，

“这个饼干里面夹的是什么？”

周晴晴抬眸，“甜甜的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