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农用三轮车,强烈的颠簸令屁股传来‘嘟嘟嘟’的震动声,我们顺着白狼河的往西南方向赶路,由正午的烈日当头赶路到了晚霞映天。就连游方也靠在三轮车里睡了好几觉,直到车子好巧不巧的压到了一块儿石头,剧烈的震颤让他在梦中惊醒,咒骂了一声坐起身,环顾四周惊讶道:“我滴个乖乖,这不马上要到家了么!”
我听着也很疑惑,问他说什么到家?
游方叼着一根烟,翘着二郎腿说:“你千里迢迢来这边找我,为了什么?”
“你是说仁孝堂在这儿?”我惊呼。
“快到打鼓山了,咱们现在已经过了青龙镇,这里距离姜家沟最多不超过五十里,不过天快黑了,一会儿咱们吃点什么?”他说。
听后顿时心里大喜,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指引,是老天爷让我在这个特殊时期来到了青龙镇,两年已过,望着远方的袅袅炊烟,当距离天尊指引的地方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三轮车的声音有些大,铁牛没听清游方的抱怨,直到游方扯着脖子喊了几嗓子,铁牛忙道:“我带了‘杠头’,大叔您要是饿了就吃点,还有两根火腿肠,都在您枕着的行李包里,这些都是离开村的时候我新买的,味儿不错。”
【杠头:山东特产的一种面食,类似烤馒头、山西的锅盔,味儿不错,就着花生米更是非常香。】
游方长叹了口气,用手摸了摸包,表现的那是一脸无奈,但好像他真饿了,左手杠头右手香肠,像是不满自己的餐风露宿。我心想,这老头在三轮车上吃的这么香,也不怕呛风肚子疼。
铁牛带我们此次的目的地是白狼河上游,位置是在昌乐县西南与临朐县交界的地方,他听他师傅以前喝多了时候说过他师爷下葬的地方,就是打鼓山的南边山脚下的某处。
一直骑着三轮车到了距离打鼓山最近的村子,铁牛把车停在了村口,又拿着手电带着我们几个奔着的高大的打鼓山方向走去。
很快夜幕降临,黑夜将大山变得特别寂静,又因为已经过了寒露,山里的气温很低,并且蚊虫大都已经蛰伏,没有虫鸣、没有鸟叫,安静的可怕,我想任何人独自走在大山里,也难保会升起胆怯之心。
有利有弊,正因为天气凉了,倒也免除毒虫蛇蚁的侵扰。
路上太过于安静了,游方显然是个闲不住的人,他还主动问我:“大宝,你看看这儿的风水怎么样?”
刚想说现在太黑看不出来,可在不经意间手电扫到了他那戏谑而欠揍的嘴脸,心里明白了,原来这老东西是想考我啊。
这倒是不难,为此我笑了笑说:“潍坊市里有两条河,白狼河、虞河,我们一路西行也看见了,白狼河随着山而走,虞河却较为分散,所以白狼河的水曲折蜿蜒,为真龙血脉,又在打鼓山前环绕,帮助真龙聚气,像是虞河则不然,那里水散八方,真龙无骨,算得上是假穴。再者,你看看这山。”
铁牛顺着我的手指看向远方,高山耸立在前方,山脊蜿蜒一线,随着空中明月照应,远处高山显得气势如虹,然而到了我们要去的打鼓山位置却明显降低了山脊,最后平缓而落,虽说没到山前,但依风水学术来看,那山头的位置必然正对准白狼河汇聚而成的湖泊方向。这在阴宅中被称为‘真龙吸水’,此地弱葬先人尸骨,后代子孙必将虽水而发,然而白狼河的尽头是归入大海,只要山不断、河不改道,那子孙后代可永享富贵。
等我所有的见解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后,铁牛立刻连连称奇,他叹了口气说:“我师傅也说过这儿的风水好,但不像大师您说的这么专业。可是,我师爷葬的地方也是风水宝地,怎么我师傅过的也不是特别好啊。”
我说:“显然,他们家风水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铁牛疑惑的问。
我说:“贪心所致。”
被他追问时,我给铁牛讲了一下,刘家自从刘玉麟爷爷那辈就占据了风水宝地,却因为命里无福,导致点坟时间以及下葬的深度不对,这才导致了好穴变了凶地。
但是,自打刘玉麒的事情过后,刘玉麟的父亲肯定有想过自己死后的事情,自己的俩儿子命犯凶煞,必须从事阴阳行当,如果想改命,那就得从第三代来努力,改变现状的唯一的途经就个生儿子繁衍后代。我今天去他们家大院的时候我也注意了,那梧桐树上四岔枝,三个凤凰一只鸡。所以,刘玉麟他父亲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就算是真龙宝穴也没能为他改了命运。
游方连续拍手叫绝,他哈哈大笑的说:“以前我就听人说你风水造诣非同一般,今日所见确非浪得虚名,小伙子,以你的年纪,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随着穿过了一片茂密的枣树林,我无奈的说:“风水只是一门学问,向你说的,归根结底还得看命,你瞧瞧我这命?好好的不也成了逃犯了么。”
游方眯着眼打量着我,他还戏称一切都是暂时的,瞧着他那神秘的样子,好像真的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似的,碍于他有骗人的前科,说的话也不能全信。
折腾到半夜,穿过一条幽静的山谷,沿着小路往前走了五六里,心里也不禁的感慨那句‘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