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的时候,小贝勒已经被张师傅用皮影线给牢牢的制服,他为了能给我争取逃跑的时间,于是在崇亲王府进行了一场皮影戏最为巅峰的演出。
至于后来现场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也是我在大宝儿和二宝儿的口中了解到的。
事情是这样的,俩孩子离开了亲王府没地方去,就在街里绕了一圈,可还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再者亲王府内唱腔不断,他们俩抱着好奇的心态就回来瞅一眼。结果,第一眼便被张师傅所上演的‘赵子龙单骑救主’的戏剧所吸引,他们激动的告诉我,那是这辈子二人看过最为激动人心的皮影戏。
先说我离开了王府后,便沿着街道奔着一条直线走,等到了树林里将箱子里的皮影人放开,想按照之前来的原路返回,可是因为整个天空无星无月,密集树林也没什么可以区分出方向特点,导致我迷了路。
打着灯笼在前面走,身后跟着几十个皮影人,带着大家翻山越岭想要逃出去。可是,整个黑风涧却好似是一座迷宫,不管我如何的绕啊绕,还是无法绕出这个怪圈子。
当我一筹莫展时的,朦胧间看到树林里闪过了一个白影,开始我以为是追兵来了,拿出了雷桃剑准备应敌,结果刚奔着白影没走出几步,眼前豁然开朗,藏蓝色的天空上明月高悬,繁星罗布,也照映出了整片茂密的大森林,再看脚下那座刻黑风涧的石碑,我明白自己是逃出来了。
为了抓紧带孩子们回去,加快了速度在前面带路,而身后跟着的那些皮影人,则自觉排成了一条长龙。
手上的灯笼虽说灯火很暗,却足以照亮周围五米的距离,尤其在漆黑的树林里,令我如同成了一盏会移动的红灯。时至今日我也不太懂红灯它究竟是什么制作而成的,不过它确确实实的救了我一条命。
再提崇亲王府那边,张师傅将制服了的鬼侍放在荧幕后面演出,让小贝勒爷扮演着常山赵子龙,戏里手提龙胆枪,腰佩青釭剑,真是一个大杀四方,无人能敌。由于这些个皮影是用小鬼制作,皮影戏表演起来非常的自然,并没有任何皮影人可能会带来的不适感,至于张师傅自己,他则用满口的豫北唱腔,彻底吼出了这段英雄往事。
戏在当头,鼓点的声音伴随着老百姓纷纷的叫好声,点燃了王府的气氛。不一会儿,崇亲王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的回来了,他身穿棕色长袍,面如金漆,一双虎眼炯炯有神,他坐在了美妇身侧说:“刚刚进门便看到戏班子演常山赵子龙,这戏真的不错,希望鸿琪能学学赵子龙的勇猛,日后不堕了本座的威名。”
美妇说:“孩儿顽劣,我倒是希望他能多学学圣人之礼,日后也好能少惹些祸事。”
崇亲王点头道:“夫人所言甚至是,他日我会在抓是几个教书先生,帮着贝勒学习仁义礼法。对了,夫人,我来了也有些时间了,怎么没看到鸿琪人呢?”
“鸿琪刚刚说去内宅看看戏台师傅,怎么这么久了,按道理师傅都出来了,可他怎么还会贪玩在内宅?”妇人也心生疑惑,之后他又闭上了眼,感受了一会儿后又说:“相公放心,贝勒就在这院子内,现在不知躲在哪玩耍呢。”
崇亲王乃是成仙得道的鬼仙,他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不对劲,疑惑的说:“可我为什么会感受到了我儿如同被重石压身,气息微弱,难道受了伤?”
“怎么会,在这儿崇亲王府还有人敢动小贝勒么?”妇人表示不信,又拆迁身侧鬼侍进屋查看。结果,那鬼侍没多久便形色色匆匆的走回来,他手里捧着地主帽,胆怯的说贝勒爷不见了。
崇亲王大怒,认为小贝勒就在院中,他口吐阴风将院子内的杂物吹散。张师傅的皮影戏正演到了高潮,随着他的一声大吼,用唱腔喊出了一声:“常山赵子龙,枪折虎头山,一生英豪气盖世,谁知魂断长坂坡,呜呼哀哉!”紧接着就听‘啪’的一声,皮影戏的荧幕被撕,小贝勒的脑袋半个身子突出,一张满是鲜血的脸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张师傅按照我所说,抽出了红布,背上的五岳真形图仿若冲天烈焰,瞬间将小贝勒化为灰烬。
此情景令美妇双眼一翻,仰头昏了过去,崇亲王睚眦欲裂,口吐黑风,直接要了张师傅的命,命鬼侍抓住张师傅的魂儿,又以摄魂法术得知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他砸了戏台,手持虎符旗,左右个摇三下,崇亲王内宅内阴雾弥漫,不多时,许许多多的阴兵骑着大马踏空而来。
崇亲王愤怒道:“刚刚一名道士害了我儿的性命,他必然会在黑风涧口脱逃,你们带人去追,他目的是救小贝勒的玩伴,必然会回到老松岭,如果找不到他,就把老松岭的人给我屠了!”
近千阴兵均是当年崇亲王的随葬队伍,他们经过千百年来的阴气滋养,早就已经堪比地府鬼差,浩浩荡荡的人马冲出了崇亲王府,奔着我的方向追过来。
此时我还浑然不觉,忽略了那崇亲王居然不顾及雷罚也要迁怒于普通人的做法。当我顺着原路返回,越过山丘,直到看见明亮的孔明灯后,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只要我在天亮之前赶回去,那所有的人都将会得救。
林间的野兽纷纷为我们避让,每经过一地,虫鸟皆静,四下无声。奔跑了许久,同样因为这样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