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湘子在成仙得道前,便是生性狂傲,放荡不羁,一生偏爱饮酒。黑白无常走后,我算是对八仙有个直观的认识,想起铁拐李曾说,过了南天门是要留下九成的修为。可就算这样,韩湘子也确实够厉害的,刚刚纯阳剑上的烈焰如柱,短短呼吸间便制服了黑白无常。
“见过道友。”我稽手作揖。
韩湘子还礼:“不必客气,许久未曾来过人间,今天到这里来,也是想要办一些事儿,恰巧撞见了那两名阴差再此害人,刚欲管一管,却看到道友出手相救,道友侠义之心,不愧是纯阳祖师都赞扬的人。”他将纯阳剑递给我,又说:“这纯阳剑伴随家师千年,今家师交由你掌管,你以后可不能堕了祖师的威名啊。”
他的话让我十分尴尬,试想我就是一个道士而已,做做法还行,与人斗法虽然有法咒辅助,但像‘杀鬼咒’这样的凶咒,只能施展一个,还有上清五雷剑咒,这些都是杀招,非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使用。大师兄的剑符虽说是个很厉害的武器,可是今天我发现,那剑符只是保安全,并不能让我挥之如臂。
“不怕道友笑话,我学道不足三年,之前一直都是爬山涉水的风水先生,虽通阴阳秘法,但时至今日所学所用,皆为济世救人,像道友这般的盖世神通,实在是望而兴叹了。”我说的很真诚,终南山在各种山野传说也好,还是民间怪谈也罢,都是神仙诞生的地方,而且金庸老先生笔下的全真教,可是华山论剑的第一名,而我所学多为阵法,或者民间奇术,有些剑走偏锋,遇到真正的强者,就显得有些不够用了。
韩湘子又喝了一口酒,还咳嗽了几声说:“不碍事,不会的东西可以学,我也是晚年入道。”
我一听心里顿时一喜,敏锐的感觉到这里有门了,他说可以学?那是什么意思?连地府都知道我为龙的事儿,韩湘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于是我立刻主动的说:“道友,既然咱们再此相见也是缘分,不如一起找个地方吃一些东西,慢慢聊。”
“好好好,确实是缘分,不过距离最近的城市要三十里,而你现在还是肉体凡胎,不能乘坐青牛前往。”韩湘子说。
他所指的青牛,是他来时候乘坐的牛,听他所说必然是仙家之物,韩湘子也像夜游神、土地公一样,除非他们愿意,否则普通人是见不到。
至于那两名男女,韩湘子说他们只需要再睡一会儿自然就没什么大碍,可当我提起他随我一起坐车离开时,他却摆摆手说:“吃饭先不急,我来此处还有一件事儿要做,这村前有一座道观,观里藏着一只千年的蜈蚣精,我下界前雷公电母找到过我,他们已经守这蜈蚣精足足百年,可它始终躲在了元始天尊雕塑赶出去。”
我主动要随着他一起过去看看,毕竟我也是吃捉鬼降妖这碗饭,第一次瞧见神仙捉妖,不去看看就太可惜了。
韩湘子倒是没反对,我们两个一齐走向远处,路上还聊着天,我给他讲着祖国这些年来的发展变化,尤其当韩湘子说酒不好喝的时候,我拿来尝了尝,别说他吵吵不好喝,我喝都不好喝,酒精味儿呛嗓子,还没有酒香,典型冒充粮食酒勾兑的东西的。
身后的青牛不紧不慢的跟着我们,没多久我们便能看到道观,要说这道观可是破旧极了,房顶没瓦,墙壁没窗,基本上能拆的东西我看也都拆的差不多了,而且显然这道观还被大火烧过,到处都是乌漆墨黑的,连外墙上的道经都被用大红旗写上“只生一个好,政府来养老”的计划生育宣传口号,但恰巧这时不远处又来了一伙儿村民扛着贡品、香纸、敲锣打鼓的走向道观。
韩湘子忽然说:“道友,这回真得让你帮个忙了,你去将这些人离开道观远一点,万一蜈蚣精逃出来,难免会误伤无辜的百姓。”
“那么严重?”我疑惑的问。
“蜈蚣精属阴虫毒物,得道成仙十分艰难,如果没犯过滔天大罪,雷公电母也不愿太过于为难。”韩湘子背负双手,面向道观接着说:“我现在不方便现身,否则道观中的蜈蚣精必然会有所感应,这些村民还得靠你去与他们讲道理。”
答应了他的要求,再看那些村民,前面有人吹喇叭,小孩子围着欢闹,大锣鼓咣咣的敲着,热闹非凡,就好像是过了年一般。而且我看那贡品也挺丰富的,什么大猪头、羊头、牛头、还有数不清的水果玲琅满目的装在那些抬着的大箱子里。
我赶忙上前拦住了人群的去路,说:“等一下等一下,都先别过!”
锣鼓和喇叭声同时停止,有人说:“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挡住我们哩,快点让开。”
清了清嗓子,拿出平时忽悠人的态度,虽说我讲的是真事儿,可要想让人相信,眼神、声音、姿态、都必须要做到位,谈吐间给人营造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我说;“我是过路的阴阳先生,偶然经过这里,发现此道观妖气冲天,必有妖孽为祸一方,特来此斩妖除魔,还请诸位乡亲躲远一点,免得被妖邪之气撞了身子,白白丢了性命。”
“放屁!”人群开始骚动了。
我听见有人说:“什么妖怪,我看你才像妖怪呢,这庙宇灵得很,求什么应什么,你赶紧躲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