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张福德那爽朗的样子,我知道有门了。于是,又敬了一杯酒,给他夹了点菜,叹了口气说:“叔叔,我是真有点困难啊,今天撞见你之前,我是想着去中心庙那儿找阴魂谈谈,求他能放我弟弟一条生路,毕竟我是修道之人,以后难有香火,而这孩子还真就是老张家的唯一血脉了。”
这话一说出口,我心里有那么一丝苦笑,发现在外面混久了,现在不但能忽悠人还能忽悠鬼,最近又连神仙我都跟着一起忽悠了。
张福德把酒杯放下,疑惑的问我:“贤侄啊,这个事情不归我管啊,我们土地是地上的事儿,那人死了就是地下的事儿,找我也没用啊,而且谢必安不太好说话,我真是爱莫能助了。”
点燃一支烟我靠在椅子上说:“叔叔,这人现在还没入地呢,自然得归你和城隍老爷管了。”
张福德面露惊讶之色:“贤侄明示。”
我问他是否有阴魂前去告状。
“什么告状的?我今天就是在外溜溜弯,结果今天就遇上了这么气人的事儿。”他叹了口气,还显得有点气愤。
照着么看那阴魂应该还是在模糊阶段,等到他什么时候再次恢复记忆,阴魂必然会找到土地庙里告状。此时我心里有打算,于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张福德讲了一遍,不过张大力的事儿还是得好好藏住了。
听完了我的交代,张福德为难的直吧嗒嘴,他叹了口气说:“贤侄,不是我不帮你,只要那阴魂就想着告状,咱们谁也没办法,你都知道,想要轮回一次可真不容易啊。”
“叔叔,我求你不是让您帮我去求情,而是想借庙用一用,剩下的事儿我去和阴魂谈,如果他不同意,只能说我们老张家注定是要绝后了。”我故作痛楚。
一顿酒给张福德喝的很开心,还向我表示,只要是用得上他的地方,绝无二话。据我分析,那张福德身为土地公,经常受到人们的白眼与不屑,所以我这么尊敬人家,他在心里还是对我很感激的。
要知道,毕竟所有人都是喜欢福禄寿三星以及长得最帅的财神爷,更或者是崇拜齐天大圣、二郎神那种盖世英雄,像土地公这种受气包模样的神仙,那自然是没多少人愿意搭理他。可我今天是又请吃饭又叫叔叔的,给足了人家面子,神仙也是人变的,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段,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侧方面告诉咱们,可千万别瞧不起小领导,山不转水转,指不定哪天转到人手底下了。今天就是个例子,我只是想让他帮忙从中搭个线阴魂,帮我在庙里助小鬼夺点香火,这么点事儿,我去求祖师爷?人家肯定不会理我。
且说结账后离开,那服务员的眼神看我都不对,试想你见一个人对着空气嘀嘀咕咕聊了四五十分钟,能是什么感想?
但是咱脸皮厚啊,再次去了中心庙,管理人员已经重新铺好了神龛,下午的时候寺庙人不是特别多,阴魂怕被阳火所伤,白天出门必须是要附着到昆虫的身上。所以当张福德回到神像前时,我们同事看到了一只瓢虫一动不动的落在那儿。
我看了看张福德,指着那瓢虫,暗示他那瓢虫可能就是阴魂。
张福德微微颔首,随即他将手掌平放在桌前,那昆虫缓缓的爬到了他的手中,随后他走到了我近前,叹了口气说:“没错,这阴魂来告状了,他说自己做了三世的猪马,两世的鸡狗,还有一世飞鸟,历经六世轮回才偿还自己的罪孽,终于熬到了这一世能轻松为人,可是却被厉鬼刨腹,把他的魂魄生生拽了出来,要不是当时所处的位置阴寒,可能现在已经魂飞魄散了。”
听后我心里也是一阵唏嘘,确确实实那厉鬼做的有点过分了,今天我要不管,这事儿要是落在张福德耳中,他肯定立刻上报地府,可能到了晚上就会有阴差来抓。
我说:“叔叔,你把阴魂给我,我与他谈谈。”
张福德怕我一动手给阴魂灭了,还从旁劝我要冷静。我让他放心,咱们修道之人,怎么可能心狠手辣。
当我伸开手,对方把瓢虫递给我时,耳畔立刻传来阵阵的鬼哭诉苦的声音“我要告状,要告状,六世轮回的等待啊,都白费了。”
我对着手中瓢虫低语:“我是一名阴阳先生,想和您商量点事。”
没说自己是道士,那是因为我的所作所为毕竟不是不合规矩,阴阳先生的称呼较为随意一些。
“阴阳先生?我枉死而成为模糊鬼,并没有害过任何人,你阴阳先生与我谈什么!”鬼魂的声音在耳畔传来。
鬼魂现在处于情绪不稳的阶段,所以我只能先说好话,让他平稳了情绪。足足听他抱怨了十几分钟,我握着昆虫到了偏僻的地方说:“兄弟,我知道你肯定是个男人,你信我的,这次绝对是因祸得福。”
阴魂表示不信,于是我又说:“那家人穷的叮当乱响,你若是托生,则为人下人,父亲是一位装卸理工,日后将会颠沛流离,朝不保夕,而且我观你父亲,注定此生疾苦,你没有托生,那就是少遭一番人世罪了。”
阴魂却说:“我为猪被宰,为马被骑,为驴干活拉磨,为飞鸟忍受寒风,终日担惊受怕朝不保夕,不管托生什么人家,只要能成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