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怒目圆睁随时准备撕碎我们的孤魂野鬼瞬间像变了副脸色。尤其那卖糖葫芦的中年人更是一脸笑容的跑向老太太“吕大婶就是大方,大家快来分啊。”
我看的都傻了眼,那毛驴车的后面金银满车。当老太太卸车时“哗啦啦”的金银碰撞声极其清脆。那些男男女女也围住了毛驴车玩了命的争钱。王一忽然声音冷峻的说:“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老太太的出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趁着其他人无暇顾及时,王一拉着我就快跑。越跑周围越黑,渐渐我随着他没入到了一片黑暗,耳后一片喧闹的吆喝声提醒刚刚遇见的真实。还有一点让我感觉意外,就是王一始终在我身前一米左右的距离,不管我怎么拼命跑,这个距离始终不变,甚至我有种像是被他牵着往前拽似的错觉。
忽然王一停住了脚步,回头异样的盯着我看。就当我要问他现在是否已经走出鬼集的时候,他一个健步的冲向我,对着我的额头“啪啪”连续两巴掌。
力道很大,我被打的晕头转向,一屁股坐在地上。“你这是干什么!差点没被你打死。”边揉边说。
“打死?”王一轻哼了下,又说:“你看看周围吧。”
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捂着脑袋环顾四周时,我不由的深吸了口气。因为这里并不是什么荒郊野外,马路两侧点着路灯,虽说人烟稀少但也能看到偶尔经过的车辆。建筑工地上“咣咣”的干活声音格外的清晰,我越看越觉得熟悉。
王一坐在路边的马路台阶点燃了一支烟,对我说:“认出来了么?”
“这儿。。这是文官屯?”我试探着问。
“恭喜你猜对了。再看看你的手腕吧,”他说。
一低头我就不淡定了,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人给缠了红绳,而另一端恰巧握在王一的手里。对方还特意的对我晃了晃表示显摆显摆。可我记得很清楚自己明明是上了一辆出租车的啊。
“咋回事王师傅?你怎么发现我的。”我迫切问。
他对我摆摆手,让我过去坐坐。又说这么晚了打车肯定特别难,也不用着急了。带着一肚子疑问我坐在了他的旁边。当我说起了自己打车时的经过,王一给我讲了事情的缘由。
他说贩阴人的红线很像是一种巫术,让你根本就无从发现便已经中招了。我在易斋出来打车,那两个醉汉骂我神经病,就是因为并没有什么出租车,一切都是我的自言自语。这个时候贩阴人牵着红线带着我溜达到了文官屯。王一指着路边倒地的二八自行车说:“看见没,那个车把上插着柳树条的就是贩阴人的灵车,从始至终都是你的幻觉,我是晚上出来买烟,看见马路上有人中招了,没想到竟然是你。要不是我救得你,你不被卖了也得被活活累死。鬼集闹市是在这儿十字路口举办的,这几天应该会有几场交通事故,你弄个五帝钱埋在道路中央煞气交点,记得要加持上明王咒否则效果不好。”
(五帝钱:五帝钱包括中国清代五位皇帝:顺治、雍正、乾隆、嘉庆、同治期间所用的铜钱,具有很强的化煞辟邪功效。)
听他那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特别特别累。王一又笑着指了指我的脚“你好好看看鞋底有没有磨出泡来,现在天都快亮了。一路小跑这么久,没累死你也算你身体素质不错了。”
我连忙脱了鞋发现袜子竟然真的破了个洞,脚底板火辣辣的疼。两只小腿更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坐在路边等车时,他给我讲了下阴市。正所谓,活人入阴市,十入九难出。鬼魅聚集到了一处就是为了害人。就好像有的人身体素质不是特别好,晚上经常做噩梦,被鬼压床的,要是赶上周围有阴市,都很容易被鬼勾了魂。要不是王一是正统茅山出身的,我们算是彻底交代了。其实我倒是特别好奇他腰间的腰牌,那玩意儿好似不管对人对鬼都很管用。
像我迷迷糊糊走了这么久,是属于鬼打墙当中的鬼缠腿。鬼缠腿又分两种,一种腿若千斤的情况,这种叫“压石”,就是如人身上压了一块儿石头无法行走。就好像我背着银发老太太去取钱,这就是鬼缠腿当中的压石。另外一种情况虽然可以走路,但路却是走也走不到头,而且脚还不受控制的走,这种叫“移地”。我被贩阴人捆了红绳,就等于中了移地。整个人就像是没头苍蝇一样被人拽着从沈河区干到大东又溜达到了于洪。
说到这儿我胆怯的回头看了眼十字路口。问王一:“王师傅,现在那阴市还在么?咱们俩在这儿安不安全?”
“瞧把你吓得,李孝章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熊包卵蛋的孙子?”他说着还掐着我的下巴,“渍渍”的几声说:“就你这点出息,快把茅山术志还给我吧,给你也白给了。”
“别介,王师傅,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撞见鬼。您教我的慧眼我也看了,可为什么被贩阴人缠上绳子却不管用了?”我问。
“他这红绳叫做拘魂,与鸡血线很像,只不过他是以黑猫血和死孩子炼熬成了油脂再以横死女人的红内裤拆成的红线浸泡四十九日后炼制而成的。一旦缠上了,瞬间就能遮住活人身上仅剩的阳火。所以你的慧眼也就失灵了。”
听他说的我头皮发麻。细细着琢磨所见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