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带着病气而软绵绵的嗓音像是在唇齿间捻磨过一般,有些含糊不清,又稍显暧昧。

过舟面色一冷,毫不犹豫地转身,他是失心疯了才会在看到喻萧衡的时候还停留下来,这个精致漂亮的哥哥在一个陌生男人怀里,脸上铺着红,眼神带着勾还毫不知耻地朝他看。

昨夜那似是引诱又似是欺凌的一幕重新出现在眼前,再此之前,他从未回想过。

被雪光照亮的脸,高高在上的神情,以及被他舔舐的一只骨感纤细的手。

无处不彰显着喻萧衡成熟又轻浮的本性。

过舟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拳,宽大的指节连着青筋顺着还冒着热气的胳膊一路暴起。

“哥哥还发着烧呢,也不知道扶哥哥一下,真是狠心。”喻萧衡发烧发得晕头涨脑的,连思考都不能顺利进行,偏偏嘴上还在说着。

晋随只听说喻家还有个身体不好的小少爷,他盯着过舟看了两眼,怎么也看不出病重的模样。

他注意过少年看喻萧衡的眼神,喻萧衡形容得很对,真就是一头狼崽子。

“看来今晚你真得跟我回去了。”晋随又搂了搂怀里的人,突然注意到喻萧衡领口处的拉链夹了一缕白毛,不知怎么的生了点照顾的心思,伸手给他捋出来。

已经离开的少年咬着牙转身,喻萧衡是故意的,故意说这话,故意激他。

“他们还没睡,你要真不想跟他回去多的是办法,何必装模作样。”过舟的声音简直刺耳,像刀子一样的风刮过耳朵。

话音刚落,喻萧衡软绵绵瘫在他怀里,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右边的胳膊搭在他肩膀,手指刚好触到他的耳垂,又凉又麻。

过舟偏过头,下巴突然被人掐住,并不用力,若精准点形容,该说摸不该说是掐。

“别说让我生气的话。”喻萧衡说。

热气呼出刚好在他颈间,过舟心里想着你又算什么,病殃殃的样子现在就是把你扔在雪地上也反抗不了,那小白脸一样的男人也不见得会救你。

可一垂眸看见喻萧衡含着水又带着不可反抗的命令感的眼睛时,昨夜的那双眼睛突兀地出现在他眼前。

过舟舔了下唇,眉头拧得能在上面堆个小雪山,他眼睫生得长,尤其是下睫,又浓又黑,垂在眼下,极有特色,阴郁又无情。

门外车边站立的晋随一脸兴味看着两人,他点了根烟,抿在唇边抽了两口,冷白烟雾带着呛人的味道:“宝贝别忘了我的报酬,我可还等着呢。”

喻萧衡懒懒回看他一眼,随口回道:“肯定不会让晋先生失望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晋随将烟头按灭,开车离开了。

院里只剩下两个人,喻萧衡用那只右手拍了下过舟的脸:“还愣着干什么,扶我回去。”

过舟只用吃人的眼神看他。

这只手也不知道碰过多少男人,这个人也不知道在多少男人怀里慵懒迤逦地躺过。

过舟心里一团火,烧得他自己睫毛都发颤,难听地说:“别碰我,你太脏。”

喻萧衡兀地笑了,他长相并非十分艳丽,只是身上气质撩人,可笑起来时却有种活色生香的感觉,像最为惑人的鬼魅,能让人心甘情愿被他吃掉。

“脏?昨晚舔得倒是挺起劲呢。”眉眼一斜,又带上冷意,那只手贴在过舟的唇边,抵着他锋利的牙齿:“你说舔脏东西的是什么,小狗?”

过舟的唇被那只冰凉的手抵开,看上去像是他叼着那根白玉的食指,鼻尖有似有若无的酒味,是喻萧衡手上的。

少年未经□□,连温暖都离他格外远。

他生来就不讨人喜欢,出生不过三月,母亲就死了,父亲觉得是他克死了母亲,整日醉酒,是奶奶把他带大,可奶奶在他十岁那年也死了。

家里唯一的成年人就是父亲,他越发颓废,游手好闲,每每班里该交资料费时就是他最难的日子。

异样目光和被打骂是他最亲近的朋友,他憎恶着这一切,直至突然被告知他不是父母亲生的,他遭受的那些本不该属于他。

过舟该高兴,从前的邻居艳羡又嫉妒地说他走了大运要享福了,班上的同学惊奇地看着他窃窃私语,但过舟心里却无一丝波澜。

他憎恶的对象又多了三个人。

过舟目不转睛地看着喻萧衡,现在该是四个。

他垂下眼看着那只曾在他舌尖下水光淋漓的手,口腔不知怎么变得干燥,胸腔的那颗心脏无耻地跳快了几分。

他忽地张开口,狠狠咬向那根食指。

上下牙碰撞在一起,嘴巴中空荡荡的。

喻萧衡在他咬下的那一刻飞快躲过,他冷笑出了声,桃花眼里满是恶劣。

他掀开了过舟的唇,像是检查小狗牙齿那样检查着过舟,指甲在一颗尖利的牙齿上敲击了两下,然后嫌恶地把口水蹭在过舟的脸上:“果然是小狗,连犬齿都有呢。”

“呦,还会龇牙。”

过舟无声舔了下那颗被他摸过的牙齿,上面像是有什么东西残留下来,被他的舌尖卷起。

“怎么,还想咬我?”喻萧衡扬起一边的眉。

少年的眼睛浓黑,在漆黑的夜晚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