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技重施。
老钱一路尾随司小空,老少二人小心翼翼,还算顺利的抵达马厩。
此刻,晌午已过,无事可做的青竹派弟子们,再度集体返回练武场。
几乎全部的青竹派弟子,都在练武场上被三师兄等人带着日常修炼青竹剑法。
至于为何不是大师兄蓝璟,或者二师兄陈仓……
弟子们只知大师兄陪着自家师娘出门办事去了,二师兄嘛……应该也是得了师尊命令,外出处理公务。
总而言之,没有人对蓝璟和陈仓的不在场产生任何多余推论,因为这种事在青竹派里也算是稀松平常,反正排名靠前的十位师兄,只要有一人留守青竹派,他们就不必担心没有人在练武场高台上指导他们练剑。
由此,又没到喂马时间,所以青竹派的马厩里,只有被牢牢束缚在木柱上的骏马,以及拆卸下来使用后经过细心打扫的几辆空马车。
唯独有一辆马车比较特殊,负责拉运这辆马车的马,也始终没有卸下身上的“工作服”得以休养。
不是青竹派抠搜到不愿意花费人力、物力来照看沈凉的这辆马车。
而是自从这辆马车被沈凉失而复得后,懒得把东西搬上搬下的他,特别嘱咐蓝玉川,让青竹派的弟子们谁也不准碰这辆马车,每日只需要照常给马喂喂饲料、喂喂水即可。
当然,马也不可能一直不休息,这两日在青竹派,沈凉只要得空,也会过来亲自解开马身上的家伙事,让“这位”极有可能要陪伴自己三年多的伙计喘口气,睡个觉什么的。
只不过被蓝玉川和蓝柔父女俩仙人跳之后,沈凉就失去了自由,这马车也暂时没人管了,可谓叫沈凉的“马兄”遭了一手小罪。
所幸晋王府出来的骏马,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能够被晋王府认可并喂养在王府马厩里的骏马,个个都具有千里奔袭而不觉疲累之能,加上晋王府府上下人日日夜夜的悉心照顾,少睡两三天的觉,少吃两三天的饲料,伤及不到根本。
于是老钱跟着司小空,俩人做贼般……哦不对,就是做贼,老少二贼偷偷摸摸的潜入马厩,来到马车近前时,这匹骏马的精神状态,仍保持着巅峰期的八成水准。
司小空也懂点观马之术,一瞧这马居然一天一夜没卸掉马车还能双眼泛光,四肢笔挺有力,端是不由得赞叹一句。
“真是好马,这马放在坊市里售卖,少说也得值个几百两白银吧?”
老钱作赞同状点点头,嗯了一声。
实则心里暗道:“几百两?这一年光是花在这畜生身上的饲养开支,少说都得三五千两白银,那家伙在王府马厩里吃的饲料,别人不了解,他马夫老钱还能不了解?说句实在话,晋王府喂马的饲料,若是经由技术高超且喜欢剑走偏锋的厨子稍稍加工,端到桌上后都能用来给富贾之家拿去招呼贵客。”
甚至这些饲料里面,还添加了行医院的大夫们,早年奉沈万军之命,专门研究出来给王府骏马提升爆发力和耐力的各类药草。
毕竟沈万军是军伍出身,发家也是在战场上发的家,可以说没有这些关键时刻能就人命的“异族战友”,说不定沈万军早就在某一次战役中死在战场上了。
所以沈万军诸多不可不遵的军令之一,就是凡是沈家军帐下将士分配马屁者,务必要将自身坐骑视为手足兄弟。
不可杀,不可欺,不可贩,不可弃。
哪怕是在战斗中,座下战马死了,那战后也得想方设法把马拉回营帐好生安葬。
否则你人活着,马却生不见影、死不见尸,那最轻的责罚,也得是杖刑三百!
而杖刑三百,无疑就等于是判罚了死罪。
且杖刑三百,还不如直接砍头来的痛快!
话锋回转。
司小空赞叹一句后,也知道现在不是欣赏沈凉这匹骏马的时候,他快速在木桩上解开缰绳,随即翻身上马,把偷来的包裹往马车里面一放,就招呼老钱道:
“钱老,快,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出去找个地方……”
司小空的话戛然而止,脸色也跟着变得难看起来。
他脖颈略显僵硬的看向老钱,问道:
“梁兄他……是不是还没来得及说把马车驶出青竹派后去拿汇合,那蓝玉川就来到柴房将之打断了?”
当下局面是——
沈凉为了给老钱和司小空创造窃取马车的条件,不得已以身作饵,跟着那披着伪善皮囊的父女二人,去了城内药铺采购烧制灰白巨剑的药草。
而沈凉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之后如何脱身、脱身后如何跟他们俩汇合,却是因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来得及商定出个结果,就被蓝玉川给带走了。
所以如果这些问题得不到一个妥善解决,那极有可能导致沈凉干脆就脱不了身了。
特别是一旦蓝玉川发现他司小空这个多多少少算是个隐患的敌人跑了,难免会把怒火牵扯到沈凉身上。
那沈凉大概率就是必死之局!
司小空同样也是极重情义之人。
如果他的活,是靠沈凉的死为代价换来的,那他宁愿陪沈凉一起死,也不要怀着这份亏欠与愧疚,苟延残喘,凭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