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正有此意,以免夜长梦多。”
蓝玉川赞同了蓝柔的提议,父女俩一拍即合,当即便开始着手准备。
是夜。
沈凉让老钱把床上的被褥铺在厅内桌上,而后又让其吃力的将灰白巨剑放在铺了被褥的桌上,以最大程度免于这张实木圆桌被五百斤的分量压垮。
然后沈凉和老钱,就坐在了彼此对面。
沈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灰白巨剑,老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沈凉。
如此情境,就这么持续了足足得有将近半个时辰,期间沈凉屁股都没动一下,最多也就是伸出手,反复摩挲灰白巨剑的剑身,感受那看似像是石头,实则充满了金属触感的感觉。
“老钱,你说……”
沈凉正欲发问,一抬头便瞧见老钱宛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双眼长在了自己身上的奇怪模样。
于是他话锋一改,微微皱眉道:
“老子又不是黄花大姑娘,你盯着老子看鸡毛呢?”
沈凉出口成脏,不过老钱也早就习惯了自家殿下这么跟他说话。
“嘿嘿,咱这不是看不懂少爷在看什么嘛。”
说完,老钱追问。
“哎少爷,你瞧出什么门道来了?”
沈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续上刚才没问出口的话。
“你说沈万军如此大费周章,将这把剑放在青竹派足足二十多年之久,偏偏二十多年后的今天,还将其当作礼物送给了外出游历的我,这意味着什么?”
老钱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不知道。”
沈凉差点没忍住抽他一个大耳刮子。
“你知道啥?嗯?我问你你知道啥?人老了脑子本来就糊涂,还天天抱着酒坛子喝,小心得老年痴呆!”
“少爷,老年痴呆是啥?”
“不重要。”
沈凉懒得解释,干脆自问自答。
“这意味着,这把剑绝对不是凡物,当然了,就算从现在来看,它也不是一剑凡物,只不过它表现出来的特殊点有些鸡肋罢了。”
“可问题在于……”
“以我对沈万军的了解,他早不送晚不送,偏偏这个时候将这把剑送给我,那就说明他希望我能在这次游历中充分发挥它的作用。”
“那它的作用是什么?”
“难道真就是拿来当成一个磨练体质的工具?”
“可惜啊!”
“要是黄老那把剔骨刀在就好了,这样我就能用那把连龙骨都能雕塑的神兵利刃,拿来跟这把剑碰一碰,评断一下这把巨剑的坚硬程度,倘若足够坚硬到连剔骨刀都割不出痕迹来,那便证明了锻造这把剑的材料,一定是非常稀罕的材料。”
“一把坚不可摧的巨剑,能被沈万军如此重视,并拿出手来送给我当礼物,如此便说得通了。”
“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即便这真的是一把坚不可摧的神兵,任何一个境界的武修拿着它都倍感吃力,又如何拿来对敌?总不能战斗中只要提了这把剑,真气就必须得源源不断的释放才行吧?那样的话,未免也太要人命了。”
听沈凉一股脑说完这番话,老钱终于给出了一个还算有用的搭腔。
“少爷,根据老钱对武修的了解,随着境界提升,除了真气浑厚程度变强之外,人的寿命、体质也会跟着一起被真气冲刷磨砺的,你说有没有可能等你境界再高点,即便依旧拿着吃力,却也不至于总得在真气加持下才能背负着它日常行动呢?”
想要印证这个猜测,对于以前的老钱来说其实很简单。
因为以前的老钱,至少是个两仪境的高手。
无奈如今老钱境界大跌,变成了跟沈凉一样的九宫境菜鸡。
起码在沈凉看来,他是没法让老钱帮忙做测试了。
至于蓝玉川的说词……
沈凉保留一丝怀疑态度。
不是他察觉到了蓝玉川的端倪,而是对他来说,除非是那种真正被他认可,可以彻底交心的兄弟,否则任何一个所谓的“朋友”,都有可能在某种特定情况下,做出于他不利之举。
这就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然而说一千道一万,眼下关于这把剑的疑惑,是根本不足以解开的。
所以沈凉决定暂且放放,只不过就是之后的路上,可能得辛苦他那匹马了。
“老钱,你想着点,临走前看看能不能找青竹派再讨一匹马,不然我怕咱这匹马吃不消。”
在晋王府当了二十多年马夫的老钱,这活儿熟。
“得嘞。”
“还有,咱也别白要人家的马,你就跟他们说,着急的话便派人去晋王府拿银子,不着急等我游历回来,再叫人把银两送上。”
老钱满口应下。
“少爷放心,这点小事儿咱还是能办好的。”
主仆二人至此便决定放下灰白巨剑可能隐藏的秘密不管了,沈凉本欲叫老钱去厨房讨点饭菜来,结果老钱刚一起身,蓝玉川和蓝柔父女俩,便一前一后的走进了房门。
“梁少爷,打扰了。”
不是父女俩不懂礼数不知道敲门,而是沈凉压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