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城卫和另外一名不怕事大的城卫,在看到这一幕后,心里痛快极了。
唯有不想惹麻烦的苗城卫,眉头紧锁,再次意图起身把邹城卫拉回来。
章城卫见状,脸色也是有些不悦了。
“老苗,你这是铁了心要胳膊肘往外拐了?”
章城卫没有去动手阻拦,但表情和语气,却分明透露出几分不快。
苗城卫闻言动作一滞,皱着眉头看向章城卫道:
“我瞧他穿衣打扮,说不准就是芦城某位富贾豪绅家的子弟,若是暗地里再与芦城城判有些关系,一旦事情闹大,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章城卫丝毫不以为意,冷哼一声道:
“哼,算起来自从咱城判大人上位之日起,我便跟着他一起治理涿城了,虽说官职从未高升,但私下与大人之间的关系却是不浅,即便他有邻城城判撑腰又如何?难道还能抵过我与咱们大人之间的交情么?”
一城官职,大体不过分为四类。
城判、城书、城卫和狱卒。
城判官奉正九品。
城书官奉从九品。
城卫和狱卒入官册,不入品。
简单来说就是,章城卫等人,名义上是官,实则只是“官”与“民”之间的分界线,对照武将官级划分,差不多就等同于军中士卒。
不过就像章城卫自述那般,尽管他谈不上有什么官级,却仗着资历老,堪称涿城城判的心腹,平日里在一众同等身份的城卫当中,隐隐间有着领头羊的身份。
用沈凉上一世所在大夏国古朝时期的官职评判,大概就是个“捕头”。
而一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苗城卫,在见到章城卫态度如此坚决后,也终究还是不好再出面调和。
毕竟他也有他的无奈。
苗城卫和沈凉、老钱二人,不过是萍水相逢,芦城与涿城虽相距不远,且依照沈凉的说法,他们在涿城里有亲戚来往,但在以后的日子里,还能不能碰巧于城门口相遇都两说,若是为了心底那么一丝担忧一丝良知,便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僚闹掰……实属不值。
说的再现实点。
他的官职虽与章城卫无异,可在城判府说话的分量却分轻重。
万一因此惹恼了章城卫,那章城卫只要稍微花点心思,就能让他在涿城里混不下去。
况且苗城卫和章城卫共事那么多年,早就了解这厮是什么脾气秉性了。
以章城卫的心眼大小,惹其不快,必受报复。
说不准还会牵连自家妻儿。
迅速衡量完利弊得失,苗城卫坐回长凳,自顾自倒酒饮酒。
章城卫松紧有度,见苗城卫做出正确选择,立马换上笑脸举碗敬酒。
“老苗,这就对了嘛,来,咱兄弟喝一杯。”
苗城卫与之碰碗。
一碗酒下肚,章城卫继续笑道: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不会出事的,你看,小邹都把酒倒那小子头上了,他不也照样不敢发作么?再说就算有事,那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怕个卵!”
另外一名城卫还不忘帮腔。
“就是,苗大哥,你看咱们兄弟几个一起在涿城混了那么多年,章大哥啥时候亏待过咱,如今有人惹了章大哥,你我做兄弟的,于情于理不都得帮他撑撑场面出出气?”
章城卫对此十分受用,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
另一处。
先前状似怂了的老钱,面色依旧尽显怯懦。
可谁也没有发现,当邹城卫把酒倒在沈凉头上,给沈凉洗了个酒水澡的瞬间,老钱双眼虚眯了一下,皱纹满布的拳头,也稍稍攥紧了些。
这种滋味,就好比一个当爷爷的看见自己孙子在外面受人欺负,实在没法不怒气升腾,产生与之拼命的念头!
不过老钱终究还是忍住了。
此行游历主角,从一开始就注定不是他这个糟老头子,而且即便沈万军不说,他也明白这次游历沈凉将会经历些什么,又必须要经历什么。
于是转眼间,老钱便换上一副更显谄媚的笑脸,凑上前把邹城卫拉开几步讨好道:
“城卫大人,我家少爷年纪小,不懂事,您看您教训也教训过了,不如就算了吧!”
有道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老钱越是表现出如此作态,邹城卫和远处观望的章城卫等人,就越觉得这主仆二人怕了。
“算了?”
邹城卫胳膊一扭,愤然甩开老钱的手,继而怒视抬手抹脸的沈凉,喝道:
“算了也行!让他去给我章大哥跪地讨饶!若我章大哥不再计较,那便算了!”
老钱一脸为难的随同邹城卫看向沈凉。
沈凉徒手抹了两把脸上酒水,缓缓起身,面无表情的朝邹城卫走来。
“跪地讨饶?”
邹城卫感受到沈凉散发出来的敌对气息,悄然调动起九宫境修为。
“怎么,想动手?”
走近后的沈凉毫不犹疑,凭借上一世的记忆,抬手就是一记右勾拳,径直攻向邹城卫面门!
“老子这辈子,连自己亲爹都懒得跪,你们算什么东西!”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