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悻悻一笑,不敢言语反击。
事实上,沈万军作何打算,老钱也摸不清楚命脉。
他比沈凉“认识”沈万军的时间更早。
可饶是如此,二十多年过去,老钱依旧无法看穿沈万军的心思。
准确的说。
别提什么看穿不看穿了,就算是摸透个三五成都费劲。
在老钱心里,如果肚子里的坏水也分等级,那沈万军的级别,一定是汪洋大海级。
昨夜本就没能填饱肚子的那只可爱兔兔,早就被老少二人的胃口消化了个精光。
一时寻不出答案的沈凉,也没有过多纠结,而是招呼老钱即刻上路,争取抓紧抵达芦城,找个小摊吃口热乎饭。
不多时,马车驶出山林,重回官道,一路直奔涿城。
虽然过去沈凉很少离开晋城那一亩三分地,却也不难看出,这官道上来往的行人明显数量少了许多,用人迹罕至四字来形容都丝毫不为过。
很明显,今日乃是旧年的最后一天,万万大炎百姓,无论高低贵贱,都放下了手头上的营生活计,亲友家门相聚,欢欢喜喜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
离开山林之际,天刚蒙蒙亮。
后马车行至城外宽阔地,已临近晌午,明媚骄阳当空。
没有风,阳光充足,倒也多少驱散了些许冬日寒气。
听老钱说就快到涿城了,沈凉掀开车帘,将之别在门框上,随之遥望向那座此生即将踏临的第四座城池。
从远处看,涿城的护城河、城门、城墙等物,基本上和晋城、良城、芦城不存在太大区别,至于规模大小,单从正面看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年游历,从这一刻起便算是正式开始了。
沈凉也不禁有些期待,沈万军留在青竹派的那把剑,会不会给自己带来足够的惊喜。
还有……
作为一个好色之心比正常男人稍微强烈那么一丢丢的家伙,沈凉这“还有”后面用六个小点点省略的心思,刚提起,就被“难受”二字取代了。
原本沈凉是想,出门旅游嘛,怎么不得感受感受当地的风土(花)人(雪)情(月)?
可一想到自己和老钱口袋里只装了一百两白银,如果后续没有“勤工俭学”这一环节的话,恐怕还真没闲钱能让他去各地花楼里潇洒一番。
念及至此,沈凉走出马车,坐到老钱旁边。
“少爷,外面风硬,还是进城后再出来吧。”
老钱颇显体贴的说道。
然而他的体贴,却没能换来沈凉的改变心意。
“拿来。”
沈凉面无表情的朝老钱伸出手。
老钱看了一眼他伸出来的手,完事又迅速目视前方,生怕一个不小心马车就装到什么人、什么东西上面引发车祸。
“啥?”
“银票。”
沈凉语气尽显冷漠。
好像老钱敢拒绝,他就要一脚将其踹下马车那般的不容置疑。
老钱一听这话,抓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干笑两声就要试图说服沈凉,继续把银票揣在自己怀里。
“少爷,银票……”
“你要是不拿出来,就立马给老子哪来的滚回哪去!”
沈凉音调略微拔高,老钱见他的表情,似乎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能勒停马车,一脸不情愿的从怀里取出银票。
“其实我觉得这银票还是放在我这里比较好,毕竟老钱以前过过苦日子,知道这钱该怎么花才最保险。”
捏着银票的两根手指,指甲盖里泛着白,一看老钱就没少使劲。
可沈凉却不管他这一套,一把就将银票抽了过去。
知道怎么花最保险?
特么老子要是不趁早把财政大权把控在自己手里,没准转天马车里就得塞满酒坛子!
是,咱也不是不喜欢喝酒。
但那不也得分情况么!
人都快饿死冻死了,还喝个毛球的酒?!
把银票揣进怀里后,沈凉重新钻回马车,把车帘放了下来,对于老钱那副幽怨德行,索性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进城后,先找个钱庄,把银票兑换成银两。”
主子有令,老钱哪敢不从,只是本来还挺美的小心情,随着财政大权的剥夺,一下子就变不开心了。
老钱老钱。
晋王府内,可能除了沈万军之外,谁也不知道这老家伙是姓钱还是抠门贪钱才落得这么个称呼。
不过不管他姓不姓钱,抠门贪财总归是免不了的。
由于沈凉这一世从出生那天起,身体里就住着一个懂事记事的灵魂,因此他记得特别清楚,老钱入驻晋王府的头几年,府内其他下人,想从他手里讨一块铜板、一小杯酒水,那都是绝对的天方夜谭!
这老东西简直恨不得把每个月从账房领来的月钱全部塞进肚子里藏着,就算枕在枕头底下都怕一不留心被人偷去。
也就是后来跟挥金如土的沈凉相处久了,才逐渐生性大变,开始把钱不当钱,甚至记得有那么几次,着急去茅房如厕,又一时找不到厕纸,这货直接掏出一沓银票擦了腚。
可毕